她的聲音一點都沒壓低,殿內人雖然多,但是相反在佛前極靜,她這下反而脆生生地說得滿大殿的人都聽見了。
蕭潤見周圍的人全部都看向這裡,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下去。這女人在說什麼?什麼問題啊?就算她能耍賴出個難題把夏侯春穆難住,也是今天暫時阻止他出家,難道還天天來這裡上演這一出啊?
談滄羽停下和高僧們的交談,見高僧們並無怪罪之意,便放下心往那邊看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對秦思思非常有信心,好像她還未公佈謎底,他就已經預見了她的勝利。只消看到她臉上胸有成竹的表情,他就不禁露出微笑。
夏侯春穆睜開了雙眼,但是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預設了哦!”秦思思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也不在乎她現在已經成為眾人的焦點,就那麼大大方方地從頸上拽出一條紅繩來,在紅繩的底端,是一尊玉雕的佛。“夏侯春穆,我胸前掛著的是一尊佛,面前的還是一尊佛,你說我是拜還是不拜呢?”
夏侯春穆一愣,轉頭朝她看去。
只見她手心裡躺著的果然是一尊玉佛,他又朝他的面前看去,是一尊巨大的釋迦牟尼佛。他頓時想到了她的問題所在,卻完全回答不上來。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問的妙。”談滄羽身旁披著紅袈裟的道悟主持合掌嘆道,“老衲自忖無法解答。”
“師傅,她說的是什麼意思?”蕭潤沒聽懂,走到談滄羽旁低聲問道。
談滄羽用欣賞的目光朝秦思思看去,嘆道:“胸前一尊佛,面前一尊佛,不拜的話得罪面前的這尊佛,若是拜的話,則委屈胸前的這尊佛。這是個左右為難的問題。”
秦思思卻沒有他想象得那麼輕鬆,她緊緊盯著夏侯春穆臉上的表情,生怕他突然想通。
這個問題雖然看似很難回答,但是她知道佛法博大精深,只要他真的心靜如水,肯定能回答得上來的。
至少,她就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夏侯春穆呆呆地來回看著這兩尊佛,臉上的神色幾近於崩潰。
秦思思慢慢地揚起了微笑。
就在此時,夏侯春穆另一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女子,盈盈地跪倒在蒲團上。在虔誠地跪拜之後,她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低聲說道:“這有何難?《金剛經》有言: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總是太執著於有為,我是拜還是不拜呢?其實你拜或不拜,自以為得罪的,實際上是你心中的那尊佛。心裡面的那尊佛沒有做主,外面的佛都是假的。《金剛經》上還有一句: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你的心念執著了,怎麼能見到佛主呢?這位公子,你尚未到一心修佛的地步,還是請回吧……”
夏侯春穆和秦思思兩人聞言同時一震,在這位女子說話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敢朝她看去。因為那聲音飄渺悅耳,在這個佛前,就好像是觀音大士下凡點撥一般,讓他們不敢冒犯。
直到在她說完最後一個字,起身遠去的時候,他們才醒悟過來,急忙看去,卻只見一個鵝黃色的窈窕身影隱入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第二十九章 詩會
一位俊雅非凡的男子揹負著雙手,靜靜地站在大雄寶殿前。他一身簡單的青色長袍上面並沒有任何飾物,只是在腰間露出一塊環形的玉佩,普普通通的衣飾根本掩不住他身上的貴氣。站在人潮如流的地方,更是惹得一些年輕的女子頻頻回頭。
但是當她們發現從大雄寶殿內走出的一個女子,款款走到他面前停下時,都不禁自慚形穢地收回了目光。
如此男子當配這樣的女子。
“怎麼樣?拜完了嗎?”李清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但是對著他最喜愛的妹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