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孫兒)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聽“穹廬”二字,三爺不由地便是一愣神,實是搞不清老爺子跑那草屋裡去做甚來著,可弘晴卻是心知肚明得很,此無他,老爺子這是要放出後手了,弘晴的心情當真是激動得很,可不管三爺父子的內心裡到底作何想法,謝恩乃是必然之事,父子倆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失禮之處的。
“二位王爺,請罷。”
李德全平板的臉上不見一絲的笑容,一待父子倆謝恩一畢,便已是公事公辦地一擺手,就此催請了一句道。
“有勞李公公了。”
三爺心中忐忑不已,可這當口上卻是不好胡亂發問,也就只能是客氣了一句,而後便領著弘晴出了大殿,由李德全陪著,一路無語地向穹廬趕了去。
“陛下有旨,宣仁郡王入內,誠親王請稍候。”
一行人等趕到了穹廬之際,卻見秦無庸早已等在了穹廬之外,但見其一揚拂塵,已是面無表情地宣了老爺子的口諭。
“臣,遵旨!”
秦無庸這麼一宣,三爺父子不由地皆是一愣,末了,還是弘晴反應快,恭謹地便領旨謝了恩,與三爺交換了個眼神之後,便即隨著秦無庸一道向廬裡行了去。
“孫兒叩見皇瑪法!”
待得進了廬,入眼便見老爺子正斜靠在錦墊子上,身上蓋著厚厚的一床錦被子,脖子上圍著件白狐披肩,面色不健康地紅著,而本應已被遣送回鄉的方苞赫然就侍立在老爺子的身旁,更有德楞泰與劉鐵成這兩大侍衛統領手握刀柄地分站兩邊,一見及此,弘晴的瞳孔立馬便是微微一縮,但卻不敢失了禮數,忙不迭地緊走數步,搶到了榻前,緊趕著便是一個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
老爺子定定地端詳了弘晴好一陣子之後,這才展顏一笑,很是和煦地便叫了起。
“謝皇瑪法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眼下父子倆都已深陷在此,要說不緊張,自是不可能之事,儘管弘晴心中認定老爺子應是該傳位給三爺無疑,可畢竟還只是猜測,到底是否如此,在老爺子不曾明示之前,誰又敢打包票的,萬一不是呢,縱使弘晴自忖能在德、劉兩大高手的夾擊下強行突圍而出,可能不能保住三爺無礙,卻是難說得很,然則就算心中再如何忐忑,弘晴也不會帶到臉上來,謝恩之聲平和無比,應盡的禮數更是行得個無可挑剔。
“你這個小猢猻,打小了起便好折騰,這麼些年下來,可是沒少讓朕給你擦屁股,也就是遇到了朕,若是換了個人當皇帝,早將你小子給圈了的。”
望著弘晴那張英挺的臉龐,老爺子的眼中滿是慈愛之色,不過麼,說出來的話卻令弘晴心頭狂跳不已。
“皇瑪法教訓得是,孫兒自小便沒少讓皇瑪法操心,實是不孝,孫兒慚愧。”
老爺子的話還真就沒說錯,弘晴所作所為當真沒少與主流的儒家思想相左之處,不管是搞商業還是搞槍炮,在大儒們眼中,那都是離經叛道之事,也還真就是老爺子開明,若不然,只怕早在弘晴折騰“麒麟商號”之際,就該被拉去宗人府喝茶的,這麼些道理,弘晴比誰都清楚,此際認起錯來,自也就分外的誠懇。
“罷了,朕也不是怪你,嘿,話又說回來了,我大清如今能有眼下這般局面,你小子也是有功的,不管是清欠,還是解決八旗痼疾,又或是為國創收,揚我國威於域外,皆與爾脫不開關係,偏偏爾又善知進退,有功而不自傲,向不失謙遜本色,朕很是取你這一條。”
老爺子並無絲毫責罰弘晴之意,笑呵呵地一擺手,止住了弘晴的認錯之言,板著手指便例數起了弘晴這二十餘年來的諸般豐功偉績,言語間滿是欣慰之意味。
“皇瑪法謬獎了,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