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便好,嘖嘖,就這麼點銀子,確是不好耍啊,支付一年的軍費怕都難了,換成小侄處在四叔的位置上,怕也得頭疼萬分了的,難,實在是難啊。”
四爺這麼一作答,弘晴更來勁了,吧咂了下嘴唇,一派為四爺著想狀地扯了一大通,那等憊懶之狀一出,四爺實在是被弄得有些子哭笑不得。
“嗯……”
四爺本就不以辯才著稱,口才也就一般般而已,這當口上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方好的,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長出了口大氣。
“四叔如此為難之際,竟然有小人敢暗中作祟,小侄豈能容得這等鼠輩,今兒個說不得也只好提三尺劍,為朝堂除碩鼠了!”
四爺這麼口大氣方才一出,弘晴卻是突然變臉了,但見其猛地一拍身旁的几子,義憤填膺狀地便怒罵了一嗓子,身上的殺氣就此陡然大起了。
“賢侄何出此言?”
四爺向來不苟言笑,身上的煞氣也大,可比起弘晴這等沙場裡滾過的主兒來說,卻是差得太遠了些,此際愣是被弘晴身上迸發出來的濃烈殺氣給衝得眉頭狂皺不已,還真怕其不管不顧地在戶部大鬧上一場,沒奈何,只好放緩了語調,儘量委婉地追問了一句道。
“四叔不會還矇在鼓裡罷?”
一聽四爺這般問法,弘晴臉上的怒色立馬便被狐疑之色所取代,詫異萬分地打量了四爺好一陣子之後,這才驚疑不定地反問道。
“嗯?此話怎講?”
四爺實在是被繞糊塗了,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子,也愣是沒搞懂弘晴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啥藥來著,無奈之下,也只好語出謹慎地吭哧了一聲。
“四叔莫非真不知道?”
弘晴就一賣關子的高手,此際既是已操控住了談話的節奏,自是樂得好生戲耍四爺一番,並不急於道破謎底,而是作出了副訝異莫名狀地發問道。
“究竟何事?講!”
這一見弘晴如此作態,四爺簡直就跟生吃了只蒼蠅般難受,偏偏此際弘晴乃是奉旨而來,四爺就算再有脾氣,也發作不得,沒法子,也就只能是順著弘晴的意思,不甘不願地追問了起來。
“呵,原來四叔真的是被矇在鼓裡啊,還好,小侄還以為睦榮那幾個混賬東西是奉了四叔的命令列事的,嘿,幸虧小侄來問了四叔,若不然,怕是要冤枉好人了,好險,好險!”
弘晴頗有些誇張地伸手抹了抹額頭上那壓根兒就沒影子的汗水,一派如獲重釋般地長出了口大氣,感慨萬分地扯了一大通。
“睦榮?這廝又私下搗鼓了甚名堂來著?”
一聽弘晴提到了浙江清吏司郎中睦榮的名字,四爺的臉皮子立馬便抽搐了起來,沒旁的,到了此際,四爺已是猜出了弘晴繞了這麼個大圈子的用心所在,心自不免有些發虛,概因睦榮等人所作所為正是出自他四爺的暗示,當然了,也少不得八爺那一頭的配合,這等事兒不消說是上不得檯面的,四爺縱使已然明瞭了弘晴的算計,卻也不敢當真承認下來,還真就只能是憋屈無比地裝著糊塗。
“四叔,您勞心費力地在為軍費開支籌謀著,可睦榮等人卻瞞著您私下搗鬼,嘿,閩、浙,兩廣以及湖北等五省之夏入到如今都不曾入賬,也不曾解入庫房,箇中豈非無因,依小侄看,這幫混賬行子實是太猖獗了些,八百二十五萬餘兩銀子的賬目都敢漏,小侄實是看不過眼了,此事非得追究到底不可,哼!小侄這就拿了欽差關防,將這幫子小人一體拿下,好好審審,看是誰給了他們膽子,竟敢如此胡作非為!”
四爺這麼一問不打緊,弘晴的臉色立馬便陰沉了下來,拍案而起,怒氣勃發地便罵了起來,擺出了副定要死揪住此案不放之架勢。
“竟有此事?這……,唔,賢侄且消消氣,容為叔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