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只得微微彎了身子,斜著眼看他那雙厚實大掌極為細緻小心地梳理著纏繞在一起的髮絲。他認真的模樣更好看,他在她眼中向來是堅毅挺拔、說一不二的男子,雖偶有逗弄她也能察覺到淡淡疏離感,這種溫柔輕和的樣子,也怕只有妙妙小姐才能擁有吧?
「多漂亮的頭髮,怎麼忍心粗暴對它呢?」
她退後兩步替他解了腰間玉帶,待只剩雪白裡衣後,她隨手將衣物放到順手之處:「爺歇著吧。」
「你呢?」他狹長眼眸中露出濃濃興味,直看得那張嬌艷如花的臉又紅的厲害了。
「似……似錦,身……身子還未利索,不……不能……伺候了。」
他逕自躺在床上,嶄新被褥沒有一點女子身上的馨香,想來她還未在這屋子裡住過:「去將外面桌上的盒子拿進來。」
似錦終於得以喘口氣,在外面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才覺得臉上燥熱退下去些。三爺說的盒子就在她右手邊,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用這麼精緻的盒子裝起來。她好奇心大起,拿起來也不覺得重,微微搖晃一下傳來碰撞聲,依舊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她將盒子遞給三爺,厚臉站在一旁不走。
三爺開啟盒子只露出一條縫兒,見她伸長脖子往過看,好笑道:「想看?」
她沖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用力點頭:「想看。」
三爺認真思索片刻,而後往床裡面挪了挪:「你上來,我便給你看。」
似錦哪敢,直說自己不看了。靠牆邊的櫃子裡還有床被褥,她拿出來抱著往外走。還未走幾步,就被他拉住袖擺,薄薄一層紗禁不住他大力拉拽,只聽『刺啦』一聲,那衣裳竟是破了……
不管平日裡似錦再怎麼好說話,這會兒卻是連臉都黑了。她穿著這種衣裳本來就覺得羞人,三爺又……她惱怒地瞪過去,一向沉穩的三爺竟是紅了臉,他眼睛忽閃著看向旁處,手握成拳摩挲著鼻頭,連聲音都悶悶地:「這是哪做得衣裳,這般不不結實。明兒去和大嫂說一聲,換別家來做衣裳。」
她心中有氣卻又有幾分好笑,三爺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若是真不懂,那可真是個木頭。她本想說「三爺早些歇著吧。」可轉念一想起老夫人反覆叮囑的話,她又覺得自己抱被子走不妥。她瞧出三爺心思了,妙妙小姐此刻就在府裡,三爺怕是沒心思動她。明兒就算是老夫人問起來,也不關她的事不是?
三爺抬頭正好看到她不時皺眉不時眉頭舒展的樣子,她眼睛盯著他神思卻飛遊天外,燭光映照下她眸波流轉,媚態百生。突然,她向他展顏一笑,依舊是羞羞怯怯的樣子,只見她將手中東西放回去,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三爺,這會兒我還能上去嗎?」
三爺卻是給她問得愣住了,還未答話,只見一向乖順的似錦像是變了個人,直接掀起被子就鑽進來。他自小到大還未與旁人鑽過一個被窩,自是渾身難受的厲害。可他又不能說出口,只是呆愣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嚇人。
似錦有些怕他,可還是大著膽子去脫他裡衣,手才碰到,就感覺自己全身都被冷厲視線包裹,她還要繼續卻被抓住了手不得動彈。
「你這是做什麼?」他呼吸有幾絲不穩,每個字眼像是寒冰般向她扎過來。
「歇……歇息呀,天都這麼晚了。」她趁他不注意時又將手抽出來去脫他衣裳。
「你……你脫我衣服做什麼?」若是細細看過去,三爺臉上一片緋紅,只是似錦也是臉皮薄,說是脫衣裳,不過是閉著眼睛瞎折騰,手碰到灼熱且壯實的胸膛跟受了驚的兔子般抽離出來。
她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我……我聽人家說,男女睡覺是要脫衣裳的,要不然生不出娃來。」
三爺一時呆怔在那裡,眼眸在她羞紅的粉嫩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