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嗅到他身上清甜的牛奶香味,含混,幾欲落淚。
言希瘦削的身軀微微顫動,可是,終究無話。
“下一次,你要是再敢生病,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找到你。”
他愣了,輕輕閉上大眼睛,嘴角微微上翹,淡淡的心形,認真開口——“我會的。”
“你就不能說我以後再也不會生病了!”阿衡磨牙。
少年伸出修長的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後背痛得發癢,難以忍受——“好,我再也不生病了。”
那樣平淡的語氣,談論天氣一般。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了鼻音——“你要是撒謊了,怎麼辦?”
問完,方覺不妥,這語氣太親暱,太哀怨。
言希笑了——“阿衡,我這個人一般不騙人。”
阿衡點頭,囔囔的鼻音——“是,你騙起人來一般不是人。”
她的感冒極重,全身軟綿綿的,剛剛竟然能把言希撲到,實在是匪夷所思。
“咳,言希,你的背不疼吧……”她臉紅了,理智重歸,在心中不好意思地對手指。
言希笑得狡黠——“女兒呀,我可以撲撲你,讓你感受一下突如其來的外星風暴。”
阿衡猛咳,嚴肅道——“我現在生病了,是病人,你要體諒!”
言希大眼睛中映著阿衡,含笑,帶了寵溺和揶揄——“我生病時,也像你這樣不講理嗎?”
阿衡眯眼,望著他——“你不記得嗎,生病時候的樣子?”
言希想起什麼,白皙的面龐有些發紅,含混回答——“除了一些片段,大部分不記得了。”
原來……不記得了呀……
“這樣呀。”阿衡站起身,微笑著,拉他起來“不記得也好。”
如若記得,知曉那句白首盟約,不要兒子,不要女兒,不要輪椅,不要全世界,只要一個人,言希又該是怎樣的尷尬……
她慎重忐忑說出的婚約,忽而感覺,像是人魚公主變成的泡沫,美麗而終於虛無。
一切,仿似又回到了一年前。
好吧,或許,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總之,言希呀,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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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痊癒了,鄭醫生下了結論,眼睛很亮很亮。
他笑了,拍拍言希的肩——一定很辛苦吧,擺脫另一個自己。
言希斜眼——那個不辛苦,就覺得你們每次綁著本少扎針很辛苦。
鄭醫生汗——阿衡不是說你大部分的事都不記得了嗎?
言希擺手——老子也不知道為毛,這段記得特別清。
鄭醫生……= =
辛達夷看到言希,就傻笑——美人兒,說句話。
言希拋了白眼——大姨媽。
辛達夷淚奔,撲向言希,痛哭流涕——他孃的,喊得好!再多喊幾聲!
言希嘴上罵著你丫又瘋了都十八歲的人了怎麼還是傻不啦嘰的,眸中卻是溫柔和縱容。
辛達夷只是傻笑,倆眼睛亮晶晶的。
言希眼紅了——辛達夷,你丫滾邊兒去,老子剛在我女兒面前掉了一缸鹽水,你別又招我。
身後,陳倦笑得花開無聲,攬住兩人。
“言希,歡迎回來。”
雖然你不回來,太陽依舊照常從東方升起,地球依舊轉動,但確實,有些寂寞呢。
言希笑,大眼睛流光溫暖,神氣非凡——哎哎,我就知道,你們離了我活不下去的。
沒有本少,連星星都不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