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來讓她坐立難安的周靖溪。想到這裡,顧爾清再一次輕踩油門提速,她微微擰起好看的秀眉,素淨淡雅的臉上多了幾絲平時難以見到的情緒。
兩個小時前,她接到聶伯庭的電話,被告知周靖溪的藏身地點,結束通話後,她想也沒想就和徐芮調了課,又向主任借了車匆忙趕路。至於聶伯庭電話裡的叮囑,她暫時顧不了那麼多,他因為有重要的會議抽不了身,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耐心等到他散會。對於她來說,等待的分秒都是煎熬,就現在,她迫切地想見到周靖溪。
山路已經不再向上蜿蜒,視野漸漸變得開闊起來,顧爾清放慢了車速,眯著眼傾身四處觀察,按著兒時記憶裡的路線,徐徐而行。老實說,這個地點對她來說並不算陌生,是成士天早些年買下的林地,為了方便管理,林子深處還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小木屋,記得高一那年暑假全家來這裡遊玩的時候,便是在那個小木屋裡落腳的。
靖溪一定被關在了那個小木屋裡,這是顧爾清得知聶伯庭給出的大致地點後馬上就確定下來的。車子緩緩駛入樹林深處,這裡的樹木密而高,像一把把巨大的傘,遮住了光線。再加上今天本來就天陰,濃郁的陰暗色彩把整個樹林籠罩在其中,加重了陰森恐怖的氛圍。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所記憶中的小木屋印入眼簾,孤伶伶地屹立在參天密集的大樹下,顯得很突兀,顧爾清沉了一口氣,把車子靠邊,踩下剎車。雖然心急,但她仍然沒有立刻下車,趴在方向盤上又開始觀察起來,幾縷微弱的光亮從小木屋木板的縫隙裡穿透出來,是這個陰冷晦澀的森林裡唯一讓人感到溫暖的東西。她咬咬唇,想到電影裡時常出現的橋段,不禁多了幾分警覺,如果木屋裡的人不是靖溪,她該怎麼辦?聶伯庭…她急忙轉頭朝副駕看去,卻是空蕩蕩的,霎那間,胸口突然躥出一種擔憂畏懼的念頭,生平第一次,顧爾清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最莽撞的事。
她看著遠處黑沉沉的小木屋,深吸了一口氣,最終決定開門下車。想必這裡剛下過一仗傾盆的大雨,地面泥濘而溼滑,凹凸不平的地面彙集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水潭,發出渾濁的光澤。
顧爾清小心翼翼地走著,在泥濘不堪的路面上留下一連串深深淺淺的的腳印,林子裡時不時傳來幾聲野獸高亢的怪叫,愈發加重了她內心的惶恐。她回過頭,此時她恰好站在車子和木屋的正中,黑色的車身和森林陰暗的顏色早已融為一體,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反倒是木屋裡透出來的光,更加吸引她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顧爾清一面小心地避讓開水潭,一面又想加快腳步趕緊結束這段膽戰心驚的路程,森林更幽暗的地方持續傳來幾聲野獸廝打在一起的慘叫,並形成回聲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回放,顧爾清一不留神,險些摔倒。還好她反應得迅速,及時找到平衡點才避免了這個慘烈的摔跤,正準備鬆一口氣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個安靜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晰的叢林裡,輕快的音樂顯得爭分奪秒的急促。顧爾清著實嚇了一跳,身邊掠過一陣飛鳥拍打著翅膀迅速飛行的聲音,急忙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的人名,狂跳的心跳才漸漸迴歸平靜。
“出來吧,我已經到校門口了。”聶伯庭像往常一樣開口,全然不知她已經孤身前往了。
“我…沒在學校,我已經到這裡了。”顧爾清握緊手機,左顧右盼,低聲說道,不願發出太大的響動打草驚蛇。
“什麼?!”
他的話裡充滿了震驚,除此以外,顧爾清還聽到了無法掩飾的怒意。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緊接著他又開口,“不是讓你等著我,散會了馬上過來接你,你怎麼能一個人過去?”
聽出他話裡的擔心和責備,但對自己的衝動和莽撞又無從解釋,她只能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