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心裡很清楚,自從嫁進聶家後,她沒有一天是快樂的。他原以為像她這種冷靜自持的人不會輕易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但事實證明他錯了。她病懨懨的樣子,像是一種無聲的控訴,控訴他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幸福。
聶伯庭靜靜地凝望她良久,又抓過她的一隻手握在手心,她的手心依舊沒有任何溫度,他心疼地放到嘴邊吻了吻,一顆心五味雜陳。顧爾清,你到底是有多麼傷心絕望才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
顧爾清這次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她夢到了兒時父母牽著自己的手在夕陽中散步,她夢到了外公在給她講故事,她夢到了成士天舉著花瓶對自己森冷地笑,她夢到了周靖溪,但所有關於他的夢境都是破碎的…她好像是哭了,周靖溪只是遠遠地站在某處,她的眼睛漸漸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無法看清他的臉…
半醒半夢之間,顧爾清聽到了周圍一片嘈雜,有安尚惠的責罵聲,有聶鳴的說話聲,後來又迴歸安靜,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雙寬大溫暖的手包住,接著傳來幾聲無力的嘆息聲。
那人是誰?他手掌的溫度讓自己心安,他不是靖溪,靖溪的手掌溫和溼潤,這雙卻乾燥熾熱,他是誰?
……
顧爾清完全清醒的時候,發現床邊趴著的人竟然是徐芮,有幾分意外。徐芮聽到細微的響動,才
發現顧爾清已經轉醒,擔憂的神色逐漸淡去,更加握緊了她的手,“爾清,你終於醒了。”
顧爾清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在醫院,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管,聲音很沙啞,“我怎麼了?”
“你胃出血,做了手術。”見她發愣,又說:“你怎麼這麼傻,胃疼能忍嗎?”
顧爾清勉強笑了笑,她的初衷不就是想讓胃病加劇,使這段磨人的生命消失得更快些,到頭來還是事與願違了,又問:“你怎麼來了?”
“給你打電話,被聶少接了,我才知道你做手術的…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昏睡了整整兩天。”
顧爾清咬了咬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把視線移向窗外,才發現外面一片漆黑,原來已經是晚上了。
“爾清,聶少守了你兩夜。”
徐芮見她毫不動容,表情變得認真,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來,“爾清,我知道靖溪對你很重要,可是事情發展成這樣,已經無法挽回了。你不能為一個早已失去了的人這麼糟蹋你自己,我們會心疼的。”
“……”
“即使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我們想想啊。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們會很難過的。”
顧爾清勉強湊出一個微笑,“讓你擔心了。”
徐芮會心地笑了笑,“傻瓜,以後不能這樣了。”又看看腕錶,“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這時聶伯庭正好進來,見徐芮起身要走,說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徐芮向來直爽,也就沒有拒絕,和兩人依依告別後,就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部分很難寫啊。卡文了。
☆、好心相勸
送走徐芮之後,病房裡又只剩下聶伯庭和顧爾清兩個人,氣氛忽然變得詭秘。顧爾清沒有看他,而是把冷漠的視線鎖在漆黑的窗外,一語不發。
聶伯庭見她抬著細瘦的下巴,頸項修長纖細,像足了一隻孤傲清高的白天鵝,不禁有些來氣。再怎麼說,她也是在他的幫助之下才逃過鬼門關的,她怎麼還能擺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她昏睡了整整兩天,蕭肅告訴他,她的昏迷是因為她潛意識不想醒來。她倒好,睡著了就沒有了知覺,可是她知道這兩天來他是怎麼過的麼?他忽然想起之前和徐芮的在醫院長廊裡的對話:
“周靖溪是誰?”他歷來不喜歡兜圈子,問得很直接。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