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和眼前直冒黑花的感覺,讓她一時分不清身在何處,待看清了華雪城,她不由自主紅了眼眶,輕輕地說:“華雪城,我好疼……”
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比心愛的人在自己懷抱裡喊疼,更加讓人揪心痛楚的了,華雪城的心都快碎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再忍一忍,我馬上就帶你去醫院。”
說著,他便抱起穆曉晨,抬步向岸上走。
順著飄流河道,修了一條簡單的小路,供景區工作人員從下游將皮艇運送回去,以及巡邏。
那兩個肇事者也跟了上來,伸手打算幫忙,華雪城又豈肯讓他們碰觸穆曉晨?
“你們手機在不在身上?”
工作人員收這些東西,是本著自願原則,遊客如果不擔心貴重物品進水損壞的話,他們並不強求代為保管。
精瘦男子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剛才交了……”
華雪城皺眉。
他這一停頓的功夫,地上已經滴落一小攤血跡。
華雪城看到,心若火焚,恨不得多生出一隻手,來捂住穆曉晨頭上的傷口!
高壯的男子也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急得有些口吃:“扎、扎一下吧……”
華雪城趕緊停下來,這一時半會哪裡找得到包紮的東西,他正要撕開身上的衣服,穆曉晨弱弱開口了:“包……”
包裡,有她一條絲巾,長度用來紮在頭上再合適不過。
華雪城見她意識清醒,總算是鬆了口氣,立即翻出來紮在她頭上。
穆曉晨忍著疼,看見華雪城一臉的驚痛慌亂,有些不忍心:“我沒事,我能走。”
華雪城這會兒也想要知道她真實的狀況,不確定地問:“你覺得怎麼樣?頭暈不暈?會不會想吐?”
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將她放到地上。
穆曉晨在他的攙扶下試著站了站,開口:“還好。”
華雪城被絞緊的心這才稍微好受一點。
兩個肇事者相互看了看,高壯的男子鬆了口氣似地:“你沒事就好,咱們現在怎麼辦才好?”
這會兒飄流正到一半,是順著路往前或往後走呢,還是乾脆用皮艇順流而下?
總得到起點或者終點,才方便把人送醫。
華雪城正要說話,卻見一輛機動三輪開了過來,開車的穿著景區工作服,看到他們幾個,停下來問:“怎麼回事?”
高壯的男子這會兒說話也帶了怨氣:“我們坐著你們的艇撞到人了!你們搞飄流,就沒有想過把安全措施搞到位嗎!現在算是我們的責任還是你們的責任!”
三輪司機看到穆曉晨的傷,忙指了指三輪車後車箱說:“先上來,我給你們送到終點再說!”
華雪城扶著穆曉晨坐上去,那兩個男子也坐了上來。
三輪司機問:“你們怎麼就一隻漿了?”
剛才事發緊急,誰還顧得那個,華雪城不耐煩地:“先救治傷員再說!”
三輪司機不樂意了:“皮艇順水就飄下去了,漿還得回來找,我看這姑娘又沒得大事,先過去撈過來嘛!”
“多少錢我賠給你們!”華雪城火了:“先送她去醫院!”
三輪司機見遊客發了火,也沒敢再去找,不過精瘦男子手中的木漿,便放到了三輪車上。
華雪城心疼地把穆曉晨抱在懷裡,看著她蒼白的臉、漆黑的溼發和已經溼透絲巾的淋漓鮮血,只覺得觸目驚心,他的手顫抖著撫上她的頭,用力地捂住傷口,希望血能止住一些。
三輪司機發動了車子,華雪城對他說:“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什麼?”三輪發動機的聲音很大,司機似乎沒有聽清楚。
華雪城只好大聲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