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一陣眩暈。
之後,她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黑暗的,倉庫一般的屋子裡。
她的手還有些顫抖。
剛才,白石麻裡看著即將被帶走的佐藤栞,或許是某種過往的回憶的影響,她站了出來,將佐藤栞拉了回來,而自己則站了過去。
白石麻裡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做。
但她並不後悔。
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希望與未來了。
只有深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泥潭與深淵,繼續活下去,不過是慣性而已。
但是佐藤栞還有未來。
她肯定能夠順利長大,度過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吧。
身處絕望之中的白石麻裡,仰望著身處陽光之下的佐藤栞。
人類總是會憧憬自己沒有的事物。
譬如囚犯渴望自由,譬如盲人祈求光明,又譬如白石麻裡尋找希望。
都已經是這樣的人生了,至少在最後,她想要幫助到其他人。
若是能夠以自己的生命,為那位少女換得哪怕一天的未來,那也足夠了。
這也是,她最後的價值。
事到如今,白石麻裡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中,確實抓住了希望。
視線變得清晰起來,白石麻裡看到自己的面前,站著兩名記者。
其中一人繼續扛著攝像機,另一人手裡卻已經不見了話筒。
“這位小姐,請你把衣服脫掉吧。”
記者以平板無奇的聲音說道。
“?”
白石麻裡愣了愣。
這是要拍什麼動作電影嗎?
她瞥了一眼鏡頭。
但男人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
“現在我們開始的,是真人解剖直播哦。”
那名記者露出了招牌的商業微笑。
嗖——
白石麻裡覺得自己的手腳好像被某種東西束縛住了,她被絆倒,躺在地上,只能驚恐地看著記者一步步靠近自己。
滋啦——
手術刀輕鬆地劃破了白石麻裡的衣服,切斷了束帶,鏡頭之下,這位女子的身姿展露。
“各位請看,人體其實是相當脆弱的,只需輕薄的刀刃,就能劃破面板,割開血肉。”
記者不緊不慢,一邊解說著,一邊將手術刀放在了白石麻裡的胸口。
冰涼的刀鋒貼上面板,讓人窒息。
白石麻裡的心跳很快。
忽然之間,她似乎有所理解。
這什麼鬼記者,他們是在拍攝節目。
是的,無論是哪一種採訪方式,其實都是拍攝節目。
因此,才會有這般的解說,以及將白石麻裡展現出來的行動方式。
換言之,這是一檔無人觀看的怪異節目,今天的嘉賓,就是白石麻裡。
有人的節目是不可描述的男女之事,有人的節目則是殺人遊戲,而白石麻裡,是解剖秀。
可既然是嘉賓
“等等,我有話要說。”
白石麻裡鼓起了勇氣,開口叫道。
“?”
拿著手術刀的記者,歪了歪腦袋,動作也隨之停下來。
在電視節目中,如果嘉賓提出了意見,主持人就要做出相應的回應。
這是規則。
“你現在是要解剖我對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從小腹開始,那裡曾經受過傷,解剖起來應該會比較精彩。”
白石麻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恐怕在進入這個空間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吧。
聲音顫抖,她在做著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