畺A師。如此令他略感心安,但見城下死傷無數的安西健兒,卻又令他焦急萬分。
此時他已來到烈焰狼煙的城下,無暇再看後方形勢,但見城上城下交戰的雙方士兵都已紅了眼,雲梯倒了又起,雙方箭弩互射如飛蝗,床弩軍見撞城牆無效,改而射擊城牆上的敵軍,一旦有人被射中,皆是連人帶箭飛出半空。
如此一來城上敵軍頓時膽寒,投石滾木數量立減,此消彼長之間,已有兩處雲梯的大唐士兵攀上牆頭。
朅師士兵在高牆上視野開闊,見到兩萬吐蕃騎兵來援,頓時士氣高漲,人人奮勇死守。剛攀上牆頭的大唐士兵立腳未穩,迅速又被打退了下來。雙方的膠著局面未見改觀,只是城牆下安西健兒的屍體越堆越高。
蕭雲心中大急,見朅師士兵居高臨下佔盡地利,城門處烈焰沖天讓人無法靠近,而且此城西邊隔著彌那悉多河作為天然護城河,東邊山谷丘陵樹林密佈,唯有這一面河谷平原適宜攻城,朅師集結傾國之力全力鎮守,要想破城不知將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雖已有著一年多的作戰經歷,但他本是跳蕩軍種,平日裡更多是出特殊任務,與大唐的宿敵吐蕃散騎小股人馬之間的遭遇戰居多,這次派出七千士兵,對於總兵力只有兩萬四千人的安西四鎮來說,已是難得一遇的大規模作戰了。此時他眼中看到的全是血色的塵煙和紛飛的肢體,見到的死屍比以往無數次戰鬥後見過的加起來還要多,令他胸中一股悶氣上湧,幾欲嘔吐。
他躲避著不時射來的冷箭,順著城牆找尋溫承帶領著的兩百前鋒士兵,但見前方一幡旗幟,上繡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黑獒,旗下一人赤膊散發,手中揮著紫金厚背大刀正在大聲呼喝督戰,正是他的結拜兄弟溫承。
蕭雲心頭略感一喜,大聲叫道:“大哥,小弟來了!”溫承應聲回望,一張被血水和汗水沖刷得溝渠縱橫的花臉頓時露出笑容,大笑著說道:“來得好,這督戰的差事還你,我早想衝上去出出力了。”蕭雲來到溫承身前,問道:“情勢如何?”溫承微微搖頭道:“這樣打下去,即便城破,我們也都難逃一死。”
二人正在說話,忽聽後方督軍大聲叫道:“大帥有令,殺城樓白衣人者,升三級,賞絹二十匹……,大帥有令,殺城樓白衣人者,升三級,賞絹二十匹……”。
蕭雲聞聲心驚,伸頸回望五里外兩軍廝殺騰起的沖天塵灰,尋思:“大帥如此重賞,定是後方戰局吃緊,若再不能破城,難保不會一敗塗地……,大哥來此不就圖這機會麼,錯過這次,再難遇到如此大戰了……”,他已有主意,轉頭去看溫承,見他也正凝神傾聽,臉色喜憂各半,顯然也已心動。
蕭雲大聲問道:“大哥,拼這一把麼?若成了足夠你回去見月娘,若不成最多……”,溫承眼中光芒閃動,高聲打斷他的話道:“這頭功必然是我的,鐵定成事。兄弟你在此壓陣,做哥哥的去搶這一功。”蕭雲連忙拉住轉身欲往雲梯上衝去的溫承,急切說道:“大哥莫急,小弟有一法可試上一試。”隨即轉頭又對衛旗的五名士兵說道:“同我兄弟二人去搶這一功麼?成了個個都有重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高仙芝此令一下,本已士氣低落的攻城士兵們重又抖擻精神,奮不顧身加緊攻城。這幾名衛旗士兵按職不能輕易出戰,此時見校尉下令,當即大喜追隨。
蕭雲胸中是豪氣干雲,大叫一聲“好”,對溫承與那五名士兵道:“去搬兩具雲梯來,與面前這兩具拼在一起。”溫承無暇細問,連忙和幾人前去搬動雲梯。
蕭雲趁這當口抬頭觀望,只見城門上方的三層譙樓上有一白袍人手拿五彩錦旗不停變幻揮舞。那人身前一排守衛身披甲冑,不似其餘朅師士兵只著布衫,看來白袍人的身份顯然極為重要。
他心中靈光閃動,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