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沈佳瑛!”我剛剛走出兩步,背後傳來馮振陽的聲音,他是用喊的,喊得幾乎整條街道都能聽到。
我嚇得立馬回頭,馮振陽疾步走來,面若黑炭:“沈佳瑛,你就不能裝一下麼?我是誰?我是馮振陽?你好歹給點兒面子行麼?能不能別這麼傷人自尊?”
“我都說了絕交!絕交啊!你不該抱著我的大腿哀求我別跟你絕交麼?”馮振陽邊說邊拍他的腿,那眼神顯然是在說:“你快抱著我的大腿求我啊!”
其實,剛才馮振陽跟我說絕交的時候我真挺緊張的,連連走了幾步他都沒有聲響,我真是被嚇壞了,雖說覺得自己繼續和他做朋友顯得特別婊,卻還是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人生啊,總是有理不完的糾結。現在他這麼一說,我便不覺得糾結了,也鬆了一口氣。果斷佯裝得一臉自然,繼續賣傻:“切,這有什麼好求的?你發病說絕交又不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你前陣子還說要和唐小美絕交呢!你跟她絕交了麼?你當我傻呀?我還不知道你呢?你就這尿性……”
“對對對!我就這尿性!”馮振陽最終還是沒有真和我絕交,黑著一張臉嚷嚷道:“行了行了,我送你回家吧,有沒有有點兒幽默感……”
“我這人生來嚴肅!不懂什麼是幽默!”他有意將說出來的話收回去,我也就不去糾結,順著他道:“所以別跟我在這兒演,就你那浮誇的演技,還是去哄騙小姑娘吧!我這種三十歲的老女人太老,沒法兒跟你幽默!”
幽默這東西,彷彿是天生的,有的人幽默起來那叫真幽默,有的人裝起幽默來和腦殘沒有什麼分別。馮振陽屬於前者,前一秒鬧著要絕交,後一秒卻能立馬扭轉局面。
他不再去多說什麼,我也當他是在開玩笑,反正他天生就喜歡演。一路與他吵吵鬧鬧,說說笑笑的,原本在這之前,我是想打電話讓沈世啟過來接我的,現在卻為了裝作不在意,讓馮振陽送我回家,彷彿他什麼也沒說過,我也什麼也沒聽到。
可是……有些事情,面上騙得了人,心卻是騙不了人的。在這件事情以後,我與馮振陽之間,始終有一層隔閡。
那天以後,直至回到帝都,我們也不曾透過電話,更不曾見面。回到帝都沒兩天,便又得到浙江那邊去拍一部宮廷劇。這部劇是年前接的,合同早已經簽訂,就等著年後開拍。
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我覺得這屋子平靜得可怕,沒有一絲生氣,又或者,是我自己沒有什麼生氣,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絡馮振陽,我這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兩天後就得去浙江,拍上兩三個月,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聯絡馮振陽。人啊,一旦長大了,就忙的不可開交,誰也沒有時間聯絡誰,最後導致感情單薄,繼而消失。
況且,我之前還和馮振陽鬧得那麼尷尬,對,表面上,我們誰都裝作沒事兒,可我心裡都明白,我們回不到過去了,也許有那麼一天,真的會變成陌路人。
“沈佳瑛!!!你幹嘛呢!心不在焉的!”到浙江橫店的那天,我整個人都十分糾結,精神狀態也很不好,連容芳說話也沒聽見,惹得容芳在保姆車裡發出一聲河東獅吼,嚇得前面開車的司機嶽明猛得一震,險些沒撞上前面的電線杆子。
坐在副駕駛上的唐小美嚇得鬼吼鬼叫,於是容芳也叫,整個車裡一片混亂。其實我也想叫來著,但我沒能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已經順利前行了。
我被他們叫的整個人頓時精神抖擻,斜眼看坐在我旁邊的容芳道:“我昨晚沒睡好。”
對於我這種反應弧繞大半個地球的人,容芳是無奈又無言,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半許,最後一臉嚴肅道:“沈佳瑛,我說你都離婚多久了,這都跨年了,你還這樣?你可真夠出息的!我告訴你啊,拍戲的時候可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