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繼續說什麼,咳嗽了兩聲問馮振陽:“你……要喝點兒什麼?”
“喝點兒白水就行,你不一向是拿這個招待我麼?”馮振陽其實也有點兒尷尬,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雖然白天我們還互相鄙視過,但現在,還真的是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腦袋裡空空的,去倒水也是心不在焉,砰的一聲巨響,我腿撞茶几上了。那不是肉疼,那是骨頭疼。因為馮振陽在,我就故作鎮定,繼續起身去給他倒水。
“沈佳瑛,先坐下,跟我就別客氣了。”我步伐還未邁出,馮振陽已然伸手將我了攔住。都不等我說話,便生生將我按在沙發上,自己則蹲下,輕輕揉了揉我的腿,無奈嘆氣:“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倆這歲數,放在古代都當爺爺奶奶了,你還這麼不小心。疼吧?”
多少年了,我和馮振陽認識,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從十五歲到三十六歲,我們都不再是高中時代的天真學生。很多東西都變了,唯一沒有變的是,馮振陽一如許多年前,在我撞到摔倒的時候溫柔問我:“沈佳瑛,怎麼這麼不小心,疼麼?”
每一次我都沉默不語,這一回,也是一樣的。我看著馮振陽,心裡酸澀得厲害,眼眶也熱乎乎的,彷彿隨時會掉淚下來。
馮振陽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緩緩抬頭,眉目間一如既往的好看,那種眼神就好像我們初見時那樣的清澈。我說從一個三十七歲的男人眼裡看到清澈,肯定會有許多人笑。可我,的確從馮振陽的眼睛裡看到了,那麼的清澈,那麼的乾淨,不含一絲的雜質。許多年前,他就是這樣看著我的。那個時候,他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淺淺一笑,兩個梨渦特別好看,他說:“我叫馮振陽,我喜歡唱歌,打籃球……”
想起這些往事,我心裡不禁泛酸,眼淚已然不由自主的落下,我不想讓馮振陽看見,便將腦袋撇到一邊去。
“沈佳瑛,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馮振陽不知何時起身坐到了我旁邊,一隻手從後面伸到了我臉上,拭去我臉上的淚水。用他獨有的方式安慰我:“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哭起來難看死了,別哭了,再哭嚇到我了!”
“我沒哭!”我淚眼婆娑,卻還是極力否認。
馮振陽語調略含笑意,像是在嘲笑我:“好好好,你沒哭,是我看錯了。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會哭呢?肯定是我看錯了,我眼瞎!”
“噗!”聽到馮振陽的話,我頓時破涕為笑。他總能把人逗笑,從老到小,只要他樂意的,就能把人給逗笑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自然了許多,也平添了幾分曖昧。馮振陽的手緩緩伸到我腰間,緊扣著,附在我耳邊溫聲道:“沈佳瑛,四年了,我每天都會收到一張你的照片,後來是你和咱兒子的照片。其實我知道,當年我爺爺走的時候你回去過,知道當時我為什麼和那個女孩兒在一起麼?”
“她是我找到一個演員罷了,那個時候利豐集團瀕臨破產,我怕你跟著我會受苦。我不想你跟著我過苦日子。再後來,情況好了,可內鬥不斷。我怕你會為難。”
“沈佳瑛,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早就知道馮振清是我五叔的兒子了,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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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刺入骨髓
在沒有醉酒的情況下,馮振陽最擅長隱藏秘密,我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し我曾經以為馮振陽什麼也不知道,我以為我隱瞞的很好。可到頭來才發現,他不是不知道,他不過是不願意去拆穿。
我強忍著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問他道:“為什麼?”
“我要是說出來,你豈不是更為難?”馮振陽腦袋附在我耳邊,語調溫柔而輕鬆:“你還可能會逃走,我怕你逃走。”
“不僅僅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