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喬溫聲道:“我這封信的確事關重要,若是遲了,恐耽誤大事,國公大人應該只說不讓謎去,卻沒說,不讓我送信進去吧?”
下人臉色一陣猶豫,府上是吩咐下來了,總管再三交待過,不能放這人進來,的確是沒說過不讓他送信進去。
“那、那好吧。”下人接過信箋,壓根沒想到,總管沒說不收房喬的信,可也沒說過能收房喬的信。
房喬朝後退了幾步,大門重新闔上,他便站在門外等候,吹了整整兩刻鐘的冷風,門才重新開啟,剛才那個下人一臉狐疑地探出腦袋在門外一掃,見著沒有離開的房喬,笑著道:“房大人,我家老爺請您進去。”其實盧中植的原話哪有沒有這麼好聽,什麼請不請的,只說是讓人滾進來,但這下人卻不會這般學嘴的。
……
長安城房府
房之舞一早便同閨友約了去東都會逛街,這將近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帶著捧了大盒小盒的一名丫鬟乘車回到府上。
進門之後,她便一邊磕著手中紙包裡的新鮮炒貨,一邊詢問迎上來的管家,“我娘在哪?”
“應是在正房。”
“你們把東西放回我屋裡去,仔細別把我那幾只陶人兒摔壞了!”
房之舞隨手將瓜子皮丟在地上,朝正房走去。
半路上就有兩名丫鬟跟上,她穿廳過廊進到正房客廳,卻沒見麗孃的身影,屋裡除了一名丫鬟外,便剩一隻快要燃盡的火盆。
“娘呢?”
“夫人回院子去了,小姐您餓嗎,離午膳還有小半個時辰,要不奴婢去給您端碗——”
“不用。”房之舞不耐煩地揮揮手,又領著兩名丫鬟朝麗孃的院子走去。
她今日在一家珠寶鋪子裡,看到一套極漂亮的首飾,可那老闆卻說是給旁人預訂的,連她搬出中書令千金的身份,也沒能將那套首飾買下,這才一回府便急著找麗娘,想讓她想法子去把那套首飾給買來。
房之舞進到麗孃的院中,眼神一掃,就見到東首那間屋外立著綠波和青柳兩名麗孃的貼身丫鬟。
她走到那間房門外,剛要開口問話,就聽綠波小聲對她道:“小姐,夫人剛睡下,您若要進去,那便輕聲點。”
房之舞敷衍地點了點頭,綠波才將簾子輕輕掀開,讓她一人進去。
房之舞進屋之後,並沒有刻意放緩手腳,直接走到臥房門口,掀起簾子,便見躺側對著她躺在床上小寐的麗娘,剛要張口喚她,餘光卻瞄見她伸在被子外面的手中,輕輕攥著的一張紙。
她走過去,彎腰捏著那紙張的一頭,輕輕一抖,便從麗娘手中將那發皺的紙張拿到自己手中,待她藉著窗外的光亮看清楚手中的畫像後,卻是歪著脖子自言自語道:“咦,這不是那日我丟掉的嗎?”
話音剛落,她的手腕便被攥住,嚇了一跳的房之舞還沒來得及驚叫,就見躺在床上的麗娘猛地睜開眼晴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二更到)
第二二一章 女人心
房之舞被突然醒來的麗娘嚇了一跳,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掙著手腕,自顧說道:“娘醒啦,女兒有事與您說,我看上了——疼!娘您幹嘛!”
麗娘猛地一捏她的手腕,厲聲道:“我問你剛才說什麼!”
鮮少見到麗娘板起臉色的房之舞,有些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說什麼?”
“娘是問,這畫像你見過?”麗娘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忍住急躁,鬆開她的手腕,撐著身子坐起來後,從她手裡抽出那張紙。
房之舞揉著發疼的腕子,撅著嘴道:“見過啊,在爹書房見過,還是我拿去丟的。”
“你丟的!”麗孃的聲音猛地提高,她原以為這畫是房喬隨手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