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雞鳴也只是在枕頭上蹭蹭小腦袋,起身喝下杯清水後繼續賴床。
盧氏自然巴不得她在床上多休息幾天,也不喊她,每天早起醒了就輕手輕腳地下床去做早飯,等她醒了再熱給她吃。
遺玉臉上的傷口這三四日已經癒合,只剩下數條淡淡的白色疤痕,也在逐漸淡化成原先面板的顏色,但她仍然堅持不照鏡子,每天梳頭都是閉著眼睛在妝臺前面打瞌睡,任陳曲或是小滿擺弄。
這天上午遺玉又睡到自然醒,喊了陳曲進來梳頭後,搬了小案到院子裡練字順便也曬曬太陽。
盧氏從外面逛回來,進門就道:“這多大太陽你還在外頭曬,回屋去。”
“嗯嗯。”
見她應聲,盧氏回身去關門,門闔到一半時從縫中伸出一隻手來,嚇了她一跳,忙又把門拉開來,見到門前一高一低兩道人影,後退了兩步才打量起來。
門口站著的兩人像是一對父子,個子高的那個看著年近四十,上唇留了兩撇短鬚,眉眼倒是精神,衣著卻潦倒的很,邊上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膚白麵秀,只是唇上起了薄薄一層幹皮,模樣有些落魄。
盧氏猶豫了一下還是先開口問道:“呃,二位這是?”
那中年男子拿一雙眼睛上下在盧氏身上瞄了一遍,直把她看的皺起眉頭,才道:“夫人,你今日可是早起之後,後腦都會有些悶沉?”
盧氏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中年男子輕咳兩聲,閉上眼睛並不答話,而是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少年,那少年遂將手中的蟠杆朝地上一敲,有些意興闌珊地念叨:“有病若無知,自會誤大事,上門我懶理,神醫姚不治。”
陳曲早在盧氏一旁站了,聽見這少年的打油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遺玉仍是垂頭寫著字,兩耳不聞外事。
盧氏眉頭一皺,剛才被那中年男子一語說中了身上的不妥之處,還有些驚訝,現下卻是全當這兩人是江湖騙子了,伸手就要去關門。
“唉、唉,夫人莫急、夫人莫急——您右手腕處一寸下方是否在東西之事有些鈍痛?”那中年男子剛才還在假仙,見到盧氏打算關門攆人,忙一腳插進門縫裡,伸手撐著門板。
盧氏眉頭一皺,又重新把門拉開,“你不是騙子?”也虧得她腦袋直,才能想出這麼問話,哪個騙子又會承認自己是騙子。
中年男子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笑意,但還是臉色一板,佯裝生氣道:“夫人,你只說,我剛才指出那兩處,可是有誤?”
“呃,確實無誤。”眼前的男子雖明顯是江湖上的遊方郎中,但看著也是有些本事的,盧氏便老實地答道。
“你可知這兩處病痛若是不治,那三個月後,夫人的脖子可就再也不能轉動,左手也無法再提物。”
盧氏面色一驚,忙問道:“真的?”
遺玉剛放下筆,聽見盧氏的問話,嘴角一撇,沒等那中年男子繼續忽悠,便插嘴道:“娘,正好我手臂也有些痛,讓這位大夫先給我看看先。”
說完便起身繞到門前,待看清門外站著的兩人後,“啊”了一聲,衝著那個少年道:“你是姚子期?”
她還清楚記得上個月聚德樓外,險被人騙去了翡玉的那個布衣少年,在他們身後高喊著自己的名字。
姚子期見到遺玉一愣之後,一張白臉上頓時浮起淡淡的紅雲,精神也不似剛才那樣奄奄的,“呃、嗯,你、你是那天的小姐。”
“呵呵,對,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位是?”遺玉伸手比了一下姚子期身邊的中年人,問道。
對方有些結結巴巴地答道:“這是、是我爹,姚晃,他是個大夫,我們、父子倆四處行醫,路經此地想順便賺些盤纏。”
“哦。”遺玉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