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應變,王妃以為如何?”
他扭頭去詢問遺玉意見,卻對上一雙冷眼,心中不由一突。
“我以為不如何,”遺玉知道孫雷是在為自己安全著想,可依舊忍不住想要發火,什麼叫“等京中安定了再作打算”,什麼叫“隨機應變”?
通通都是在叫她明哲保身,這和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鳥兒有什麼區別。
“到了前面,我們休整一番,兵分兩路,韓叔帶著娘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盧氏聞言,忙抓了遺玉的手急聲道:“那你呢?”
“我要到洛陽去。”
“你去洛陽做什麼?”
遺玉沉下目光,“我去找平陽公主,請她同我一齊回長安。”
“回長安?”盧氏拔高了嗓音,失聲道,“你這孩子,是傻了不成,他們正在抓人,你這是打算自投羅網?你韓叔不是說了,你現在回去是給魏王添亂,他信上不是說過,要你無論如何不能回去,你就是不聽孃的話,總該聽他的勸吧?”
盧氏不提李泰的信還好,一提起來,遺玉的火氣就蹭蹭地往上躥,李泰顯然已經料到京中會有此一變,故而在信上叮囑她不許回長安,說好聽些,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說難聽些,就是沒把她當一回事。
她不是頭一回發現李泰出了事喜歡把她往高處放,打個比方,通常人家裡著了火,最先救的肯定是最寶貴和最值錢的東西,李泰現在就是在這麼做,可關鍵在於她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一箱金銀,是一個有頭有腦的大活人。
擱在平時,被他小心保護著,她會高興,會竊喜,但不是在他逢難的時候,更不是在他身涉險境的時候。
同甘苦,共患難,這是夫妻最基本的要求,連這點都做不到,她還求什麼一心一意,乾脆一個人老死得了
“我現在回長安,有平陽公主作伴,太子最多將我幽禁,他們還敢害我不成?”遺玉冷笑,“皇上是臥病不起,他們忘了這朝中還有位三公主呢。”
平陽公主手上握有兵權,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朝中老一輩的人物從骨子裡敬畏這個女人,有平陽公主做盾,無異於是捧了一份丹書鐵劵,她就不信,誰敢動她。
韓厲嗤笑一聲,“平陽為何要賣你這麼大的面子?”
韓厲同盧氏一樣,是平陽從小的玩伴,三人關係極好,當初韓厲背井離鄉,就是盧氏和平陽一同籌集了銀兩助他東山再起,哪想那錢被他做生意賠了一大半,自此走上西北商路的匪道,做了山大王。
他了解皇室子女的身不由己,不認為遺玉可以請到她幫忙。
“我救過她一命,公主承諾還我一份人情。”
遺玉抿起乾澀的嘴唇,平陽中毒,危在旦夕,是她同姚晃換了一張解藥的方子,被姚晃索去小半瓶血,這事連李泰都是一知半解,她更沒有對盧氏提過。
韓厲愕然,扭頭去看盧氏,見她也是驚訝,便信了遺玉不是在說謊。
“即便平陽能陪你回長安,可你現在回去有什麼用?”韓厲想帶走盧氏,可他知道盧氏放不下女兒,便只能勸說遺玉同行。
孫雷也不願讓遺玉涉險,便配合道:“是啊,王妃,您現在回去也無濟於事,不如同老夫人一起躲上一陣。”
“我回長安許是沒用,”遺玉沉下聲音,熠熠的目光裡,是毅然決然的堅持:
“可是誰都能躲,只有我不能。”
她相信李泰不會勾結突厥人謀反,就像她相信他會平安歸來一樣,既然他沒有做,那她就必須死死地站在他這一邊。
作為李泰唯一的女人,她要做的不是乖乖地待在最安全的地方等他來接她回去,而是站在最顯眼的地方,迎接他歸來。
更何況,誰說她回長安沒用,託韓厲的福,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