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不見蹤影。大王不在,劉仲這隻猴子就當作放假了,在屋子裡心不在焉地練了一會兒十七的溫家拳,他想起幾天沒見阿奴,又急巴巴的跑來。李長風不肯一起出來,他一心向學,沈嘉木很看重他,佈置的功課比劉仲重。
羅桑新配給阿奴的侍衛拉隆看見劉仲連忙行禮,這是個二十來歲的英俊年輕人,他原是山南王的娃子,曾經救過羅桑的命,羅桑向山南王要了他來做貼身侍衛,如今將他給了阿奴。他告訴劉仲阿奴帶著阿寶去看打青稞了。
此時打穀場上堆滿像小山一樣的青稞,犛牛們並排拉著碌碡‘骨碌碌’一遍遍地踩場,趕牛人邊趕邊唱踩場歌:
踩青稞是牛的緣分,
勞動時候不要懶惰;
你的蹄子是鐵蹄子,
現在踩馬上就踩。
達娃東傑母牛,
派你踩踏禾穗;
如若不去踩踏,
還回我的飼料。
。。。。。。
邊上的人邊‘呵呀,呵呀’跟著節拍應和,邊逆著風,用四齒木鍬揚場(這樣不會被粉塵嗆到),將青稞和碎草分離,然後用篩子和簸箕收拾乾淨,裝到牛毛袋裡。
整個打穀場忙的熱火朝天,糠秕飛揚,粉塵亂舞。劉仲捂著鼻子,站了一會兒,十七來說,阿奴幾人又往水磨房去看磨青稞去了。
水磨房孤零零的立在河邊,還沒走近,一股炒青稞的香氣就飄過來。磨房裡;粗糙的四壁,牆上房梁、椽子、檁子、柱子、門窗;所有的地方都落著厚厚的一層糌粑粉;白茫茫一片。木片做的水車被湍急的水流推著旋著,‘咔嗒咔嗒’單調的響著,磨房的幾個老阿媽看見劉仲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躬身行禮,阿奴伸長脖子張望了一下,沒人。
阿奴此時正在偷聽娃子們邊做事情邊嘮嗑,她很生氣,話題的中心是她。挑頭的正是白姆的侍女,那個那天因為劉仲說‘謝謝‘而捱了幾個耳光的達娃。
“阿奴小姐才不是什麼仙女的孩子,跟著羅桑主人回來的武士們聽蓮花聖地裡的人說她是雪山女妖變的,她出生那天,最高的一座神山雪崩了。”達娃神神秘秘的說。
“啊?”一片詫異聲。
“神明不高興了,就有災禍降臨。據說她的母親差點被她害死,後來她母親憎恨她,連奶都不喂。”
“那怎麼能活下來?”有人質疑。
“說起來真可怕,扔到野地裡,就有妖怪來喂她,喝的是血,吃的是肉。。。”
“哄人吧,剛生下來,哪有牙齒吃肉。”眾人鬨笑。
“妖怪生下來就有。”達娃見眾人懷疑她,也急了:“拉隆說給白姆小姐聽的,他可是羅桑主子的心腹武士。”
眾人將信將疑。
阿奴沒有聽見最後的話,她聽了幾句就很生氣的走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她的表哥都思在某個吐蕃女奴的肚皮上說的。
劉仲找到阿奴的時候,她正坐在河邊發呆。劉仲見她臉色很難看,以為阿奴還在生他的氣,忙陪著小心哄她,阿奴始終打不起精神來,他無聲的打手勢問阿寶,阿寶搖頭表示不知道。
好半天,阿奴才開口:“我明天跟你一塊上課吧,我們還簽了契約的,總要學點東西才行。”謠言會像長了翅膀一樣飛的到處都是,這裡的人們跟阿依寨的人一樣善良單純到近乎愚蠢,越天真的人越殘忍,阿巖和阿錯不在,在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之前,她總得學會保命的功夫再離開。
劉仲喜上眉梢,笑得滿臉都是牙:“真的?整天跟長風一起讀書真是累,那人就像拉磨的驢子,從來不知道休息。”
阿奴斜睨著他,嘿嘿冷笑:“以後你也會像那隻驢子,劉仲同學。”
劉仲誇張的倒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