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口酒說道:“去年我看見你們這裡的牛都會邊吃桃子邊吐核,豬卻不會。”
“是,這裡的桃樹大都是野生的,都是豬邊吃邊跑邊拉屎,四處播種長起來的。”
劉仲聽了,頓時一口桃脯噎在喉嚨口吞不下去,差點兩眼泛白。阿奴連忙給他灌了一口酒才順下去。
他撫撫胸口抱怨道:“你老是作弄我。”
阿奴彎彎嘴角,道歉的毫無誠意:“這次是無心的。”她又拿出一竹筒冰,切碎在白色的木碟裡,澆上蜂蜜,撒上洗好的桃花瓣,雪白粉紅,看著善心悅目,她又呈給沈嘉木:“先生請試試看。”
沈嘉木試了一口,讚道:“色香味俱全。”
阿奴又分送了幾碗給羅桑他們。他們酒喝多了,雖是果酒,也會上頭,此時冰涼的蜂蜜冰沙夾雜著桃花的清香,抿一口酒意全消,眾人紛紛讚賞阿奴心靈手巧。
阿奴得意洋洋,劉仲看了好笑,幾句好話就讓她像只貓咪一樣翹起尾巴。
他看那碟子眼熟,好像是李長風這些天在加工的東西,果然,阿奴悄悄說道:“我描了一套碟子的樣子,叫大師兄用一種叫‘烏叮噹’的木頭做的,它的皮是黑色的,裡面木頭卻是乳白色,還有股清香,很淡,你聞聞。”
劉仲嗆了一口酒,又是咳嗽又是搖頭,阿奴死也不肯改索要酬金的習慣,李長風兩袖清風,只有叫他做工抵債。
劉仲問道:“你什麼時候去打箭爐?”
“族裡事物繁多,我不去,古戈帶人和阿爸去,阿爸還要去見嘎郎王,請他幫忙。”
劉仲問沈嘉木:“舅舅,那我們怎辦?”
沈嘉木微微沉吟。
羅桑說道:“路上太難走,你們不如等阿奴有空一起出山,我帶十二先去打箭爐打探一下,有了你們家人的確切訊息再回來接你們。”
沈嘉木與沈青娘商議,兩人雖然思鄉心切,但是深覺行路艱難,萬一沈謙沒來,不就是白跑一趟。劉仲想要是先走,如果沈謙來接,他就看不到阿奴,說實話,他自小到大也只有阿奴與雲丹兩個朋友而已,實在捨不得。偷偷的磨著沈青娘,要等阿奴一起。沈青娘拗不過他,只好告訴沈嘉木再等一等也好。沈嘉木本拿不定主意,見是沈青孃的決定,不疑有他,就這麼定下了。
李長風拉著臉回來,堯娑拒絕了他。
據說勾搭沈嘉木的一個也沒得到回應,雲丹也是。按理沈嘉木是個守禮君子,阿奴能理解,雲丹又沒有禮教的約束,拉隆現在都成了很受歡迎的大眾情人,阿依族姑娘個個貌美,他怎麼會無動於衷?阿奴問了幾個寨子裡的姑娘,她們都嫌棄雲丹的大鬍子,跟野草似的。阿奴笑噴,鬧半天雲丹是沒人要。
轉眼到了六月,多雄拉山口開山,博噶爾人做過開山儀式後,達果來接羅桑等人悄悄出了山。這次羅桑和向巴把雲丹、十二、丹派和拉隆等人都帶走了。古戈帶人揹著去年蒐集的貴重藥材跟著羅桑準備去打箭爐打前站。阿錯帶著阿蕾和阿寶去播州(貴陽)楊家提親,順便為阿依族探探出路。為了給他撐面子,阿奴將去年得到的財物撿了一批成色好的,叫他帶上做聘禮,一些差些的給他做路費,同行的還有昆達幾個上次一起出山的人,又補充了幾個身手不錯的勇士。納達巖也要跟著走,說是拉巴頓丹那裡的學業還沒有完成。這麼急?阿奴心中不捨又疑惑,但是想想以後族裡有個真正的醫生也是件好事,於是同意了,不過要求他在自己十五歲成年禮時必須趕回來,納達巖聞言笑得滿臉通紅,阿奴回味過來,‘啐’了一口,紅著臉也笑了。隔日跟著寨子裡的女人揮淚送走了他們。
九月份嘎郎王的使者迦南進山了,帶來嘎郎王的指示,若是阿依族要做‘米利些白’與金杜和解,嘎郎王可以借牛,條件就是阿依族的領地全部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