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秋:「正確的,精準的,一字不差的。」
明明許淵沒有接話,祈秋卻嗅到《語言的藝術——精裝修訂國罵版》的氣息。
習慣就好,哪個玩家沒有破口大罵狗遊戲策劃的時候呢,常規操作,常規操作。
祈秋從一隻魚首人身的怪物胸口抽出手術刀,側頭看了許淵一眼。
他唇角下撇,難得有幾分小孩似的不愉快。
很慘的一件事,祈秋卻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讓她都不想這麼快告訴許淵,他靠譜的好隊友已經替他把恢復光明的希望拿回來了。
祈秋本來也打算在離開副本最後一刻再給他。她沒穿斗篷,只戴著一隻口罩,露出的眉眼許淵再熟悉不過,是一眼露餡的程度。
啾啾不過是個在家裡膽戰心驚等半個月後場外求援的無辜弱女子,怎麼會一言不合給自己找了個護士長的新兼職,在醫院大幹特乾沒工資的拆遷活呢?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雖然有點對不起許淵,讓他焦慮到最後一秒,但想想這人把祈秋拋在喪屍群一次兩次三次的舊日往事,祈秋又覺得自己一點也不過分,和許淵比差遠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六點鐘方向三個,八點鐘方向四個,十一點和兩點方向交給我。」
祈秋甩掉滿手的血汙,低聲說:「越來越多了……我們也就餓了它們四五天,至於嗎?」
許淵:「如果是我——打出生就沒被餓過,突然有兩個暴徒大咧咧闖進我的養豬場,以豬豬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吃豬豬為由又是拆我家燈泡又是砸我家水管,讓我餓了一天兩天三天四天——我這輩子和他不死不休。」
祈秋:「道理我都懂,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比喻成豬?」
許淵:「咦,豬豬不可愛嗎?疊詞多可愛啊。」
祈秋:你可愛就好,不要把比喻波及到我身上。(告辭jpg)
他們看似有閒心聊天鬥嘴,實則情況在一分一秒走向劣勢。
「差不多得了。」許淵喘了口氣,「q小姐,您準備什麼時候把眼睛還給殘疾的我?」
祈秋:「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人是一種自食其力自力更生的高等生物,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像是那種好心到替只有利用關係的臨時隊友乾白工的好心人嗎?」
許淵不假思索地說:「像。」
哪裡像了?祈秋皺眉,許淵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哦對,他現在眼睛是有問題。
「很遺憾,完全錯誤。」祈秋一口咬定,「別把我當成好人。」
「好人可不會拖拖拉拉就為了看別人為難的樣子。」許淵懶洋洋地哼了一聲,抬手抹掉頸側的汗珠,「你一上午都耗在這上面了?」
「也沒有很麻煩。」祈秋說,「你上午呢?和假的我一起找了什麼樂子?」
「康復治療室,梅開二度。」許淵輕飄飄地說,「假的q小姐可貼心了,帶我在裡面兜了好幾個圈子。」
該,誰叫你真跟著它走,連張小紙條都不留。
「等副本結束,我會還給你。」祈秋再次拿起手術刀迎敵,「你要是覺得我欺負人,現在把刀放下也行。」
她寧可一個人累死累活,也絕不墮影帝的尊嚴!
「……認真的?」許淵自言自語。
他自認和q小姐沒什麼仇怨,也不覺得她是個熱衷於戲耍他人並以此取樂的愉悅犯,想來想去她不肯把眼睛還給他的原因只可能是——不想被他看到臉。
許淵對q小姐那件違法牛頓力學的、怎麼也掀不開的斗篷記憶猶新,是他為數不多的心理陰影。
q小姐是有一些堅持在身上的。人家白白出了力替他把眼睛拿回來,稍微晚一些還給他,他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