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啊!
當晨曦的光芒剛剛散去,整個落城還彌散在一陣霧氣之中時,一名身穿銀白色輕甲的騎士竟是駕馭著一匹渾身雪白的駿馬在濃霧中的青石板路上飛奔著。
“噠噠噠噠噠噠……”早起的人們只能聽到馬蹄敲擊在石子路上的輕響伴隨著偶爾響起的馬鞭聲,以及那銀白色的身影在還未散開的晨霧之中如驚鴻一瞥再無蹤影。
那名騎士一路穿過了大街小巷,終於折到了一間宗廟一般的建築之前。
“籲!”騎士輕喝一聲,雙手勒住韁繩,那駿馬稍稍抬起前蹄,隨即就安靜了下來,在她勒馬的旁邊是一塊巨大的硃紅石碑,上面的字跡顯然是經常被翻新,雖然石材無比久遠,但字跡卻是絲毫沒有模糊的痕跡。
正是“千家宗祠”四個大字!
那騎士若有所思地看著那石碑上的四個大字,又轉而抬起頭,看了看近百級石階上面的一座廟宇形狀的建築,輕輕嘆息一聲,翻身下馬,竟是在那石碑之前輕輕地半跪下來,雙手合起彷彿是在禱祝著什麼。
此時晨霧還沒有散,遠遠地看著,一襲身披銀甲的麗影,白如霜雪的駿馬,以及那久遠石碑之上紅到扎眼的大字竟是形成了一種異樣的美感。
寧靜,寂靜到彷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夜,蕭殺如同一場鐵血殺戮的前奏一般。
但這不是千軍萬馬,而只有一人一騎而已。
只見那騎士禱祝完畢,緩緩地站了起來,“哐當”一聲,竟是猛地甩掉了額上的頭盔,露出裡面一頭如海藻般的長髮來。
這是一個女子,但是配上她眉間在禱祝結束後陡增的殺意,沒有人會認為,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武者,可以拿人性命的武道強者!
“我千家少主,千尋雪在此,還不速來受死!”她的聲音雖然不高,卻是極其深沉,對著那百節臺階之上的千家宗祠喝道。
這一聲喝出,竟是餘音嫋嫋,“受死……受死……死”,整個宗祠就好像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一般。
“難道他們也會爽約?”就在那回聲將盡,千尋雪狐疑之際,陡然一個聲音叫囂道:“賤婢,你還好意思稱自己是千家少主?哼,真是不要臉!”
這聲音是千寒的聲音。
若是在突破境界之前的千尋雪也許早就被他這一句話給激得衝上去了,至少至少也會與他辯駁上幾句,但是晉升了半步星階,只差一絲一毫就是星階高手的千尋雪卻是在頓悟了道心之後,真正做到了寵辱不驚。
就好像螞蟻對大象說,你踩死我啊,你踩死我啊,大象如果真給它一腳,反倒是較真了一樣。
“我母親呢?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已來了,還不把我母親放了!”千尋雪的語氣冷靜無比。
“哦?”那宗廟上傳來的千寒的聲音頓時詫異了一下,顯然,剛才他是想用激將法,讓千尋雪自亂陣腳,但對方竟是完全不吃這一套,就有點讓他意外了。
“你到宗廟正殿來!老爹有話跟你說,說完了自然會把你母親那個賤婢放了!”千寒的語氣依舊十分蠻橫無理,千尋雪剛才聽到他竟然辱罵母親,倒是著實生氣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她剋制了下來。
將頭盔放在駿馬的鞍具旁邊,大步流星地順著臺階,朝著那濃霧之中氤氳可見的宗廟走去。
此時宗廟正殿之內已經有很多人了,放開千家家主身後那一眾列祖列宗的牌位不說,在千家家主左側坐著的就是千家的大少爺,千寒,千寒的身後侍立著他的同胞弟弟千霜,右手邊則是一排十幾個位置,最前面三名六十歲以上的老者,顯然就是千家的三位長老了,後面的則是與千家家主同輩的幾個長房。
論輩分,那幾位長老可都是家主的叔叔伯伯一輩,但其中僅有一人是武宗境界,顯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