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差點就死了一回,如今褚映玉對名聲什麼的,早已經看淡。
與其為了所謂的面子和名聲憋屈自己,不如爽快地報復回去。
如今她看到這對姐弟倆,看到他們過得不好,她只會開心,聽說偏心的外祖父和父母出事,第一反應不是為他們擔心、焦急,而是幸災樂禍。
她可真是不孝啊!
但這種“不孝”無疑讓她非常高興,身心舒適,只覺得神清氣爽。
褚惜玉聞言,委屈又生氣,焦急地道:“長姐,您別這樣!當時爹孃只是氣急了,才會口不擇言說了氣話,其實他們心裡是有你的……”
“行了吧。”褚映玉壓根兒不給她面子,直接將那層遮羞布撕開,“要是他們心裡真有我,從小到大,不會一直如此偏心,他們無視我的存在,只要我稍稍做錯事,就會罰我跪祠堂、抄佛經、撿佛豆,我的膝蓋都跪爛了,手都腫了,連吃飯也沒辦法……可也沒見他們心疼心疼我!”
“倒是你們……”她呵了一聲,“倒是怪了,也沒見你們被罰過,難道我小時候真如此頑劣,只罰我不罰你們?可我怎麼記得,你們小時候也沒少惹事?不管你們闖了什麼禍,他們永遠都會先為你們開脫,說你們還小,根本捨不得罰你們……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褚惜玉語塞。
只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褚伯亭夫妻和靖國公的偏心,他們偏心得光明正大,從來不遮掩,而且偏心得也有理由,誰讓長女當年剋死了慶陽大長公主。
可褚映玉怎麼聽說,當年她還沒出生,外祖母就去世了?
難道她在母親的肚子裡,就開始克人了?她能這般厲害嗎?
褚惜玉到底有些羞恥心的,被她這一連串的質問,面露羞愧無措之色,訥訥不能成言。
只有褚瑾玉不以為意,拼命地掙扎起來,似是有什麼話要說。
可惜摁著他的婆子不為所動,沒有放開他的意思,褚映玉也不想聽他說那些不知所謂的話。
褚映玉懟了一通,神清氣爽,沒有再搭理他們的意思,說道:“你們走罷,我現在身體不好,太醫讓我好生休養,不能操勞,想管也管不了。”
說著,她作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事實上,也不需要她故意做,她體內的毒素未清,臉色本就十分糟糕,更不用說這兩個月受到的罪不小,人整整瘦了一圈,都快要瘦得脫形。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的狀態有多差。
然而褚惜玉姐弟倆進來時,卻從未過問她的身體如何,嘴裡口口聲聲說著是一家人,卻從不關心她。
更不用說,這兩個月,根本沒見褚家人登門來探望她。
如果他們登門,王府不會連提都未提一聲。
王府的人見她神色倦怠,哪裡還讓褚惜玉姐弟倆說什麼,強勢地將兩人趕出去,不讓他們靠近王妃。
褚惜玉第一次被人如此不客氣地對待,委屈得直掉淚,褚瑾玉則抽
開嘴裡的帕子,破口大罵。
只是他剛張嘴,就見王府的侍衛虎視耽耽地盯著他,手裡的佩刀寒光湛湛,到嘴的罵聲嚥了回去。
最後姐弟倆灰溜溜地離開王府。
褚映玉聽說後,嗤笑一聲。
果然,褚瑾玉不是不會看人臉色,而是他從未將自己這長姐放在眼裡,甚至可能在他眼裡,他身邊伺候的小廝都要比她更像個人。
他習慣折辱她,習慣不將她當人看待,不管她做什麼,他都覺得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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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傍晚時分,陸玄愔終於回來。
褚映玉剛睡了個午覺醒來,人還有些渾渾噩噩,依稀感覺到好像做了個讓她很傷心的夢,只是醒來時卻忘記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