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著早春的氣息。
這附近沒有路,馬車沒辦法上山,只能在這裡停下。
陸玄愔將馬車裡的人抱了下來,寧福兒和蘇媃在旁打傘,擋住那細細密密的春雨。
褚映玉往周圍看了看,又看向那被細雨打溼的樹林和狹窄的山道,說道:“我們走罷。”
陸玄愔先是給她攏緊了身上的披風,然後護著她上山。
天氣陰沉沉的,因為下雨,地面溼滑,路並不好走,幸好有雍王府的侍衛在前面開路。
一行人沉默地上山。
上山的路其實早在去年就有人特地整出來,一直通向山腰處一座孤墳。
看到那座明顯被人修整過的孤墳,褚映玉的神色一頓,然後緩步走過去。
當年他們將孟蓉葬在這裡,隨意地在山裡挖了個地兒就將人葬了,也不管什麼風水不風水。
欽天監那邊雖然看好了遷墳的日子,卻是在三月份,還需要等一等。
是以孟蓉的墳還沒遷走,仍在這邊,是一座孤墳。自去年得到訊息時,雍王府便特地派人過來修墳,讓它儘量不顯得太過寒瘮。
褚映玉看著這座孤墳,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山間有風吹過,冷風裹挾著冰冷的細雨,飄灑在臉上,她仰起頭看向灰色的天空,似是連天空都在哭泣一般。
褚映玉默默地祭拜,告慰死者,帶來那三人已經伏誅的訊息。
若你泉下有知,應該會欣慰罷?
她在心裡說,你的女兒不枉重活一世,這輩子終於揭穿他們的惡行,沒讓他們佔到什麼便宜,也算是成功了,是嗎?
直到祭拜完,陸玄愔見她身上的披風被雨淋溼大半,她的手也被冷風和凍雨淋得冰冷一片,嘴唇發白,心頭一緊,握住她的手道:“走罷。”
褚映玉嗯了一聲,在他的攙扶中離開。
往山下走時,褚映玉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陰沉的天空下,被春雨潤澤的山脈碧翠如洗,煙雲籠罩,似是山中有靈,沉默地凝望著山下來客,又似在目送他們離開。
褚映玉心裡湧起些許酸澀,又有釋然。
該做的,她都做了,該報的仇,她也差不多報完了。
現在她有了孩子(),這輩子走上一條與前世截然不同的路u()_[()]u『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會過得更好。
祭拜回來,褚映玉的情緒明顯不高。
陸玄愔有些擔心她,特地在家裡陪她,就算要處理什麼公務,也讓人將那些公文、宗卷等送到房裡,並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處理。
然後,褚映玉又變成了幫他讀公文的人。
讀完公文,還要幫他處理起公文。
如此過了幾天,褚映玉處理起公文來越發的嫻熟。
特別是她上輩子練字時,還被他手把手地教過,甚至能模仿他的字,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是以幾日過去,居然沒有人懷疑這些公文上的批註不是他寫的的,而是出自她手。
陸玄愔特地看過她處理的公文,發現並無問題,滿意地頷首:“不錯。”
這也是他的有意為之。
自從去年讓她幫忙看公文,發現她在政務上有獨到的見解後,他便有意識地培養她在這方面的能力,結果也非常好,和他預料的一樣驚喜。
褚映玉卻有些不自在,“王爺,這樣是不是不好?”
“沒關係。”陸玄愔說,“很好。”
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甚至因為有她幫忙,讓他輕鬆不少,這是寧福兒、蘇媃等人都無法幫他的。
褚映玉瞅了瞅他,覺得他好像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這……我到底是內宅婦人,若是讓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