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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河南局勢風雨飄零;瓦崗人進退維谷之際;徐世鼽的意見非常關鍵;甚至直接關係到了瓦崗人的存亡;而從離狐徐氏的立場來說;公開舉旗造反對自身很不利;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所以很多瓦崗人並不認為生存的路徑唯有舉旗造反。
雍丘的李公逸就提出了“退守瓦崗、靜觀其變、伺機而動”的建議。
雍丘就在通濟渠畔;是梁郡西北部的重鎮。瓦崗人劫掠通濟渠;主要在雍丘、陳留和浚儀一線;也就是滎陽和梁郡交界的地方;京畿天塹關防的外圍。李風雲率魯西南義軍聯盟殺進中原;最終目標實際上就在這裡。以東都的重要性和京畿戍衛力量;魯西南義軍聯盟絕無可能突破京畿天塹防線;雙方肯定要在這裡進行一番廝殺;而首當其衝遭到破壞的就是通濟渠。
官軍和魯西南義軍大打出手;通濟渠中斷;瓦崗人也就不可能再去劫掠運河了;但瓦崗人要生存;要發展壯大;這劫掠的事不能停;停下就沒吃沒喝了;所以只能把目標轉向大河。既然瓦崗人把劫掠目標轉向大河;當然就要退守瓦崗;如此一來也就離開了這場由李風雲掀起的驚天風暴的中心;可以躲在大河一線看熱鬧了。而東郡不但是翟讓的地盤;也是離狐徐氏的根基;在河南陷入狂風暴雨無處不充滿殺戮之刻;這塊地方反倒可以給瓦崗人以保護。
始終一言不發的徐世鼽說話了;他支援李公逸的建議;以瓦崗人現在的微薄實力;根本經不起風浪;無論是公開舉旗造反還是與李風雲結盟共抗官軍;結果都很悲慘。與其不自量力;自取敗亡;倒不如避難大河;蓄積實力;等待時機。
徐世鼽話中的意思;瓦崗人都懂。河南局勢大亂;離狐徐氏岌岌可危;不但財產嚴重受損;還無法完成東征軍需的運輸任務;一旦離狐徐氏慘遭重創;實力薄弱的瓦崗人必受其害;所以徐世鼽希望得到瓦崗人的幫助;希望瓦崗人把全部力量放在大河一線;承擔起護衛離狐徐氏的重任。只待離狐徐氏度過了難關;擺脫了困境;那麼當遠征軍歸來河南局勢一邊倒的時候;瓦崗人就能受庇於離狐徐氏;從而逃過死亡劫難。
然而;這裡面有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離狐徐氏也只是個商賈;同樣經不起風浪;而伴隨河南局勢大亂的還有東都政治鬥爭的激化;一旦離狐徐氏背後的庇護力量在政治鬥爭中棋差一著;被對手抓住機會;給了離狐徐氏以致命一擊;那大家就一起完蛋了。另外翟讓等大部分瓦崗人都是貴族官僚出身;即便現在落難了;但與生俱來的那種心理優勢依舊頑固存在;對地位卑微的商賈依舊抱著歧視態度;如今要他們放下自尊受庇於離狐徐氏;心中的牴觸情緒當然非常嚴重。
翟讓猶豫不決;難做決斷。貴族的驕傲不容褻瀆;貴族的尊嚴更不容羞辱;寧願做賊;寧願死亡;也不願受庇於一個商賈;只是;現實很殘酷;就目前形勢而言;瓦崗人的生存環境的確太過惡劣。
翟弘也不能接受。徐世鼽和李公逸的計策太保守;太被動;除了性命什麼都不要了;既然什麼都不要了;那還要性命於什麼?人所處位置不同;想法也不一樣;翟氏一夜間從天堂到地獄;心中痛苦和不甘可想而知;他們最大的願望便是重回天堂;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你出濟陽之前;韋使君可有囑託?”翟弘主動詢問一直沉默不語的房獻伯。
這話一出;瓦崗眾人頓時便猜到了翟弘的心思;雖然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房獻伯;但眼神各異;顯然各有想法。
從崔氏的立場來說;若想重新回到貴族行列;就必須尋到機會將功折罪;而眼前就有這樣一個機會;那便是幫助官府擊敗李風雲;從河南賊搖身一變為河南官軍。但這還遠遠不夠;當前中土政治中;關隴和山東兩大貴族集團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根深蒂固;而關隴貴族集團始終佔據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