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的時間寶貴,萬巡州向來是個善用時間與機會的人。
江南商會經營多年,深得江南商人信任,在江南商人心中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本著一事不營二主的原則,萬巡州提前把那些定了宮燈,現在圍在程家宮燈火鋪子外的商人,全都約到了江南商會來了。
被邀請來商討契約賠償一事的商人,先前一直圍在程家宮燈鋪子外,要程家賠他們銀子,可別說銀子,他們連程家的人影都沒有見著,一個個慌得不行,生怕自己的銀子打了水漂。
這會被請到江南商會來,聽聞程家把宮燈產業都賣了,這群商人就更不安了。
萬巡州等人一出現,心生不安的小商人們,就急切慌亂地擁了過來,把萬巡州和朱鹽商等人團團圍住,“朱會長,你可要幫幫我們,我們可都是付了真金白銀的呀!這程家違約在先,我們也不要什麼賠償了,你讓他們把我們付的銀子還給我們行不行。”
“是呀,朱會長……這定宮燈的銀子是我們全族你一文、我一文湊出來的,本想借這個機會給族裡的孩子掙一點筆墨銀子,哪裡知道銀子沒賺到,還遇到了這樣的事。朱會長,你可以一定要幫幫我們呀,我們雖然不是江南商會的人,可也是杭州的,你得幫幫我們呀。”
“朱會長……”一眾舉著契約、等不來程家賠償的商人,紅著眼睛向朱鹽商等人哭求,有幾個年紀大的甚至要跪下來了。
看他們的臉,佈滿了風霜與灰塵,眼睛裡也全是紅色的血絲,一看就好幾日沒有閤眼了。
程家當初簽出了大量的宮燈訂單,其中有幾筆是大商人、大家族採購,但更多的是小商人訂貨,想借機運到外面賺一點小錢。結果太后取消壽宴,程家的宮燈入不了宮,就沒辦法在外面賣出大價錢,偏程家又關店閉戶,什麼說法都沒有,大商人還好說,這些商人真的承受不住這樣的損失。
剛開始他們還嚷著,要程家按契約雙倍賠償給他們,被程家晾了幾日,他們現在已不想要什麼賠償了,只想要回自己付出去的銀子。
可就是這麼一個合理的要求,在程家避而不見的無恥做派下,也顯得像是奢望。
萬巡州看著一眾焦急的商人,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商人地位低下,有朝廷打壓商人,怕百姓看到商人的收益都跑去經商,不事農桑有關,可也與像程家那種無恥的商人有關。
缺斤少兩、坑蒙拐騙、重利輕情……甚至還有為了利益出賣家國的。
萬巡州看了一眼身側的朱鹽商,只覺得胸口悶得更厲害了。
誰能想到仗義疏財、護短大氣、背景雄厚的朱鹽商,背地裡卻是操作鹽價、販賣私鹽、與敵國來往頻繁的大奸商呢。
要不是他執掌黑市,無意中發現黑市流通出來的私鹽,其箱子上都打著官鹽的烙印,他還不知這背後的水這麼深。
這些商人面上一張臉、背地裡又是一張臉,若不知情,真的很容易被他們騙過去。
萬巡州心思百轉,注意力卻仍放在那些討要賠償的商人身上,見一個老人要向朱鹽商跪下時,萬巡州連忙上前,在老人家跪下前將人扶了起來,“老人家,你可千萬跪不得,這事錯的是程家,你們只是想要維護自己合理的權益而已,你們半點錯也沒有,何需給人跪下。”
“那我們的銀子,能要回來嗎?”老人紅著眼,一陣哽咽。
“當然可以!”萬巡州重重點頭,給足老人信心。
扶著老人在一旁坐下,萬巡州這才上前,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今天把各位召集到商會,就是為了解決此事。眾位剛剛也聽到了,程家宮燈生意由我萬家接手了,你們的賠償也由我萬家來支付。我們萬家在江南賣了三十多年的蠟燭,童叟無欺,名聲和口碑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