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留不下蘇青玉,一如他也救不了範舉人一樣。
一個舉人小舅子,對程老爺很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到,讓程老爺為了他得罪杭州城的商人,只能憋屈地讓人送蘇青玉與萬巡州回萬家。
程元伯一直在等程老爺的訊息,看到蘇青玉夫妻離去,程元伯不顧身上的傷,強撐著過來問程老爺,他小舅舅是不是沒事了。
得知蘇青玉拒絕了,程元伯又怒又慌,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下一秒,他雙眼一亮,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抓著程老爺的衣袖,“爹,去信給那個貴人,讓那個貴人幫我們行不行?那個貴人要我們對付蘇青玉,讓蘇青玉一輩子爛死在江南,也總要給我們一點好處不是。”
程老爺有一些心動,“貴人會答應嗎?”
程元伯重重點頭,“那可是宮裡的貴人,對咱們來說,是天塌了一樣的大事,對那樣的貴人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那蘇青玉再怎麼不濟也是侯門貴女,你看人家就認識謝知府。要讓她一輩子爛在江南、永遠爬不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一事,咱們也需要貴人提攜一二,在江南更有地位,才能把事辦得漂亮不是。”
程老爺同意了,“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給那位貴人去封信。”
生意人,不見兔子不撒鷹。
那貴人想憑一句話就讓他出力,那是不可能的事。
程元伯眼珠子一轉,又道:“爹,那可是貴人,咱寫信多冒失。我去一趟京城,親自拜見那位貴人,指不定貴人一高興就能賞我一個潑天的富貴。而且,姓萬的小賤種不讓江南的商人,大量購買我們鋪子裡的宮燈,這京城的商人、貴人,他可管不著,我去一趟京城,要是能談下一個大生意,姓萬的小賤種就輸定了。”
姓萬的小賤種想攔他的路、想搶他的家產,那是做夢。
“對了爹,那姓萬的小賤種,讓齊老爺他們一次買一年的蠟燭,這算不算大量購買?”程元伯問道。
程老爺想了一下當時談的條款,有些憋屈地道:“不算,那是正常需要。”
他們只想到宮燈單價高、利潤高,忘了宮燈不是必需品,若是造假大量購買,很容易被發現。
“你說的對,要在一年後贏過那小賤種,這京城你必須去。”程老爺原本覺得與萬巡州一年的對賭,他們程家穩贏不輸,可看到萬巡州昨天那一手,心中也有些不安了起來,“我寫個名單給你,上面的人你都可以去拜訪一二,他們與你爹我算是有些交情,他們要願意牽線,一年後你穩贏不輸。”
“多謝爹。”程元伯雙眼放光,掩不住的歡喜,“父親放心,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程家,父慈子孝!
門外,程家的大夫人在陰暗的角落,看著這一幕死死地咬牙!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程家,只能是她兒子的!
——
蘇青玉與萬巡州從衙門出來就很晚了,又在程家耽擱了上個時辰,等他們回到萬家老宅天都黑了,兩人也筋疲力盡。
尤其是蘇青玉,臉上明顯透著倦意。
可就是這樣,蘇青玉依舊儀態萬千,沒有一絲放鬆,萬巡州看著都為她累,“娘子,你快去洗漱,早些休息吧。”
“好。”蘇青玉屬實是累了,身累心也累。
蘇青玉累狠了,沐浴完就坐在梳妝檯前邊擦拭頭髮、邊發呆,萬巡州進來她都沒有發現。
屋內燈光昏暗,她坐在床邊,半張臉露在燭光下,半張臉隱在昏暗的床間,給人一種神秘、誘惑的感覺。
屋子很小,小到擺了一張床、一張梳妝檯,就只能勉強轉身的地步。
屋內很小,小到萬巡州一進來,就聞到了蘇青玉身上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