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商人婦也敢逼他,也敢看不起他,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謝大人捏緊手中的狀紙,壓下心中的惡意,輕嘆了一下,似感嘆又似懷念地道:“你和你外祖父很像。”都一樣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都一樣的活不長。
“我是我母親養大的。”她當然像她外祖父了,他們身體裡流著相同的血,所以她不會就此罷手。
蘇青玉看著謝大人手中,被捏成一團的狀紙,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冷笑。
她居然不失望,也不意外。
這才是她所認識、所熟悉的謝大人。
謝大人嘆了一聲,有些難堪地別過臉,不敢與蘇青玉對視,“這些東西就留在我這裡吧。”
“是,大人。”蘇青玉雙手交疊置於額前,向謝大人行了一個大禮,這才轉身離去。
是尊重,亦是疏離。
謝大人看明白了,他又嘆了一聲,卻沒有叫住蘇青玉的打算。
有些人只能是嚮往,他成不了他嚮往的那類人。
——
“少夫人,謝大人他受理了嗎?可會派人拿魏明?我們是不是要把證人帶來?”溫掌櫃陪著蘇青玉一起來的謝府,不過他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等著。
蘇青玉一出來,他就迫不及待地上前詢問。
蘇青玉腳步一頓,朝溫掌櫃笑了笑,“那是謝大人。”所以,你在想什麼美事。
她來這一趟,本就沒有抱希望。
她來這一趟,不過是因為謝大人是杭州知府,杭州城內發生的大事,不能直接越過謝大人、給謝大人沒臉。
溫掌櫃臉色滿是苦澀,“連謝大人都不敢對上魏明,放眼江南,就沒有人會出這個頭。”
其他人都是一夥的,就算江南總督與知軍有些許摩擦,江南總督也不會為了幾個“賤民”得罪知軍、得罪魏明和他身後的承恩公府。
“誰說沒有?”蘇青玉勾唇輕笑,美目流轉,嘲諷意味十足,“這江南,已不是昔日的江南,能任由他們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什麼意思?
少夫人還有別的安排?
溫掌櫃一滯,想要問清楚,蘇青玉就上了馬車,“回家。”
回家!
她不用求謝大人,也能拿下魏明。
這江南,早已不是知軍與魏明能一手遮天的江南。
這江南,能辦魏明的,也不只謝大人一個!
謝大人想來也明白,不然不會把她帶來的證據扣下。
馬車內,蘇青玉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她騙不了自己,她心裡還是抱希望的,可惜……
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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