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家人連坐入獄,那便連累了斯家二老。哎……”她翻了眼睛,偷瞧她皺眉猶豫,於是連聲輕嘆,又道:“姊妹之情,不知是否牢靠。玉立之年再遇,也許只是陌路人罷了,我這般自作多情,是瞎想了……”
“子佩!”她不忍看她愁苦模樣,忙緊了緊手,毫無底氣地應了聲:“我代你去,便是了。”
是情是仇
月牙如勾,彎了美人柳葉眉,彎了彤彤花枝,彎了一泓皇城蜿蜒小河。蟲兒呢喃的初秋之夜,納涼的尚未回床歇息,千紫院內脂粉香濃,卻不見姑娘在當院玩耍,大抵是爭寵的關係,各自在屋內藏著,靜等大殿的公公來喚。
院外的狹長甬道內,一夜行人匆匆閃過,扒上宮牆,落入隔壁酒釀園子裡,那悄無聲息的行動微微一滯,忽而轉頭。
“你怎麼在此處?”黑衣人立直了腰身,伸手將蒙面掀了,唇須齊整,面色白淨。
“師父。”這聲回應,煞是心酸。她坐於酒罈之上,身上也是墨黑的男裝衣衫,浮雲散了,月光投下寥落的影子,襯出她好似失了魂魄的神色。
“交予你懷春散之事,辦的如何?”斯書諾伸手將她拉入陰影,並肩貼牆而立。
斯夢卻不言語,一雙淚眼凝視,瞧得他心下生疑。
“采薇那丫頭不應?還是姜仁昌……”
“師父。”她截住他的話茬,再喚,淚珠滑落,白嫩的臉蛋承受著過重的愁苦,生生地老了幾歲。“方才見你身手,可是那神功已練成?既是天下第一,還要那懷春散作甚?”
“你懂什麼!”他蹙眉冷臉,“只管照我吩咐。瞧你一張苦相,只道你已被姜仁昌策反……”
“師父還信不過阿夢?”她伸手觸他臉頰,卻被他側頭避開。
“過往尋不見你的半載,誰知你是遇上了什麼人?”提及此事,他竟退後半步,眼中閃爍不安。
“阿夢是病了半載,師父如何才可信得過?”斯夢跟著近前一步,話語輕柔不似往常。
斯書諾垂眸沉吟,忍著不耐,轉了話頭再道:“將懷春散交予我,你快回去那千紫苑,以免露了馬腳。”
“千紫苑內,我已安排替身。”她從懷中取出錦囊,擱在他手心,一起攥著,不捨放開。
“你……怎可如此莽撞?假面若被揭穿……”
“並無假面。”她仍是拉著他,目光似望穿了他的眼,話音似鴻毛飄飛,弱弱得不見痕跡。“她叫做林子衿,是我的親姊妹,自是一摸一樣的面容。”
斯書諾霎時怔了神情,只覺得指尖泛涼,無暇思索便出掌扼住她的咽喉,力道衝到手腕,最終還是弱了下來。鐵青了一張臉,切齒問道:“你即已知曉,今日仍要來送命?”
斯夢被他勒的漲紅了臉,卻眉眼平靜,卡著嗓子道:“她是阿夢的姊姊,那林書豪便是阿夢的爹爹,呵……原來阿夢還有孃親……”
“呵……你此時,心中作何想法?”他再鬆了一絲力道,臉上浮現戲謔。
“即已下手,當初為何我將我姊妹一同殺了?”她追著他的眼睛,視線模糊一片,伸手執著他的,似助他一臂之力。
“紙裹不住火,自小與你講林書豪如何慘死我的劍下,便是想有一日,待你知了身世,瞧你會是怎樣神情?”他揚眉輕笑,伸出一根長指,劃過她的臉蛋,脖頸,探進領口。“可還想與我共赴雲雨?”
她哽咽得喘不上氣,眼唇皆腫,已看不出往日華麗容顏,彷彿一隻苟延殘喘的小獸。
“那林子衿,卻是我未算到。”他挑挑眉梢,煞是遺憾。“長到九歲,才發覺有個小道士,與你一般眉眼,晃在面前擋眼。誰知她可大難不死……也好,免得我浪費口舌。”他語畢貼近,曖昧的呼吸打在她臉上,忽而揚了下巴,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