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們,實在令我失望!沙人貴,就憑‘北斗七星會’這樣一個粗製濫造的團體,居然也能在江湖上立足多年,並且掙到頗大的名聲,說起來,不是笑說麼?”
沙人貴憤怒的道:“我們流血賣命,辛苦打下的江山,哪一樁、哪一樣是笑話?”
伸手點了點沙人貴,謝青楓安詳的道:“就以你來打比吧,沙人貴,一點頭腦也沒有,你不想想,我當著你的面前明明白白的和小媚約妥見面之處,意思便是根本不怕你知道!”
沙人貴有一種受辱的感覺,他厲聲道:“為什麼不怕我知道?你以為我們兄弟便奈何不了你了?”
謝青楓笑道:“這倒也不盡然,之所以不怕你知道的原因,只在於你不可能再把訊息傳遞出去,沙人貴,我眼中看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又何必在乎死人聽到些什麼呢?”
牙齒挫磨得“咯”咯“有聲,沙人貴額暴粗筋,雙目凸瞪,吁吁吸著氣:“謝青楓,你也未免囂張得過份了!”
謝青楓望著曹又難逃走的方向,淡淡的道:“我不是囂張,僅是表達一點自信,以及敘述一件事實,沙人貴,你還不覺得你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麼?沒有情感基礎沒有道義觀念,甚至連最起碼的同心協力這一項都做不到;就在眼前,正乃生死關頭,你那位二拜兄卻撇下你獨自逃之夭夭,而兄弟不能共患難、手足不能連福禍,你們之間,尚有什麼希望可言?所以,我不但把你看成一個死人,那些未死的,也只是吊著一口氣罷了,包管喘不多久啦!”
到了這等關頭,沙人貴猶不鬆口,任憑打落門牙和血吞:“好叫你得知,姓謝的,我曹二哥決非臨陣畏縮,他是求援去了,‘北斗七星會’的兄弟向來肝膽相照、同生共死,沒有一個孬種!”
謝青楓好整以暇的道:“真是這樣麼?沙人貴,曹又難去何處求援,又求誰來援?再說,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便求得援兵,怕也來不及了。”
沙人貴不由語結,支吾了好一會,才臉紅脖子粗的叫嚷著道:“謝青楓,你休要小窺了我,不及時?怎麼叫不及時?你以為我撐不到那個辰光?”
謝青楓道:“你一定撐不到,沙人貴,你會死得很快;快到出乎你的預料!”猛的拌手振腕,斜插在泥地申的飛棒“呼”的揚起,“鋪”的一響接回握柄之上,沙人貴像是突然間橫了心,不但不朝後退,反而一步一步逼近謝青楓,光景是待採取主動了。
謝青楓讚賞的微微一笑,也正面迎了過來,雙方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彼此前湊,不過幾步路便到了攻擊位置,沙人貴大吼如雷,身形縱起,”狼牙飛棒“泰山壓頂之勢狠劈而下。
佈滿尖錐的棒頭炫閃著點點晶亮的寒芒,挾合迴盪的勁風砸落,力道彌足驚人,然而謝青楓卻沒有躲避的意思,他仰著面孔,雙眼輕眯,宛似觀看某種天象奇景般注視著飛棒的下降,就在棒錐相隔他頭頂五寸左右時,沙人貴驀地吐氣開聲,身向側翻,飛棒俠閃,已由下砸之勢變為橫擊,棒頭滾動,擂木也似卷撞謝青楓的胸膛!
敵人的攻勢與招數的變化,似乎早已在謝青楓預料之申,沙人貴甫始易位換招,謝青楓已搶得機先。
“鐵砧”斜出,鋒刃斬削的角度,恰巧便在沙人貴側翻抽棒的間隙,這間隙僅有一線,且是稍縱即逝的一線,“鐵砧”斬出,剛好切人這一線之際,其眼明手快與時空間距拿捏之精妙準確,實在已到達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飛棒猶在進行的過程之中,沙人貴已狂嚎著連人帶棒一齊拋震出去,身子拋震墓婦個方向,他的那條左臂又滴溜溜甩擲往另一個方向,漫天血雨飛灑猶透著溫熱的氣息與鐵鏽般的腥味!
人是跌在地下,卻在一個翻滾之後彈躍而起,只這瞬息前後,沙人貴那滿臉的橫肉已擠疊成一堆,兩隻眼珠子也幾乎掙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