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火星迸濺間光華閃爍,鐵砧借勢飛剖,險差半線就將包實順的半條左臂砍掉,扭腰轉腿,險極避過這一刀的包實順,不由驚出渾身冷汗,燒餅臉上透些煞白。吼喝半聲,早煙桿掄出一道弧度,泰山壓頂般砸到。謝青楓不但不退,居然迎著煙鍋頭竄上,而就在他的身體快要和煙鍋頭接觸的俄頃,整個人已不可思議的繞著煙鍋頭,來了一個小角度的翻轉,包實順一擊落空,刀鋒如電,已”叭“的一聲,削脫了他的左耳!有如狼嚎般怪叫著,包實順的旱菸杆凌虛揮舞,人已出去尋丈,謝青楓半步都不追趕,人仍站在原處,腰身筆直,堅挺如山。
包實順大口大口的喘氣,空出一隻手伸迸杯裡,掏出一把不知是什麼玩意調製成的紅色藥粉來,三不管便朝傷口上按。謝青楓的“鐵砧”又倒拎著垂指向下,刀口上只有少許血跡,他看著包實順,冷森的問:“這一刀,可殺醒了你的發財夢?“左手按著臉側的傷處,包實順顯然已在這須臾之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不但沒有繼續吼叫,甚至連激憤的形色都不見,他只是苦著臉孔,嗓音更為沙啞的道:“青楓兄,明知這是虎口捋須的事,奈何生活逼人,也只有硬著頭皮來討殺了。“青楓紅葉”果然名不虛傳,我認輸便是……”謝青楓覺得有點奇怪,他細一回味怪在何處,立時有了頓悟包實順決不是盞省油之燈,居然這麼容易就低頭服輸,未免透著玄異,他且不表明,裝做接受了對方的說法:“老兄的意思是,願意就此罷手休兵?”包實順連連點頭:“否則我還能怎的?”已經送給你一隻左耳,可不想再把一隻右耳奉陪了。青楓兄,算你行,我卻賠了夫人又折兵啊!”謝青楓微笑道:“如果有機會,包老兄,我記得替你弄點找補回來。”包實順哈哈腰,例開嘴道:“我這廂先謝了。”“了”字猶拖著尾韻,包實順哈下去的腰身亦尚未挺直,他的右手猛揮,跟著一聲清脆的機簧響動,旱菸杆頂端的赤銅煙鍋頭己若流墾曳空,暴砸謝青楓,其力道之強、方位之準,簡直令人咋舌!“鐵砧”倏豎,“當”的一聲,擋開了飛來的煙鍋頭,但煙鍋頭僅僅跳蕩了一下,又“呼”聲反擊回來原來,鍋頭下端還連繫著一根幾乎看不見的極細鋼絲!雖然震開了對方的首次攻擊,那強大的力道亦將謝青楓撞退兩步,不及瞬息之餘,赤銅煙鍋頭又再度飛來,在感覺上,這玩意簡直附著魔咒了!謝青楓淬向左移,明明是向左移,當煙鍋頭跟著左轉的一剎,他人已不可思議的來到右側,“鐵砧”閃翻,煙鍋頭已像一隻失去腦袋的蒼蠅,急速打著旋迴投人蔓生的雜草之中!包實順見狀大驚,脫口駭叫:“老天,這可不是‘移形分魂大法’!”謝青楓掂了掂手上的“鐵砧”,笑嘻嘻的道:“有見識,包老兄,方才展露的這一手,正是‘移形分魂大法’,獻醜啦!”拿著一根失去菸袋鍋的旱菸杆,包實順的模樣有點滑稽,他似乎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扁著一張燒餅臉,頗為慌亂的嚷嚷著;“我服了,青楓兄,我服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千萬不能因為我一時糊塗,就待斬盡殺絕呀!青楓兄,我投降,一定投降。”謝青楓古井不波的道:“我接受你的投降,包老兄,大道坦蕩,四通八達。謹此祝你平安。”包實順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他吶吶的道:“青楓兄,兩國交兵,哦,不殺降將;這個道理,想你是該懂的了?”謝青楓道:“什麼意思?”
嚥著唾沫,包實順期期艾義的道:“你,哦,青楓兄,不會趁我轉身的當口,抽冷子算計算計我吧?”謝青楓搖頭道:“放心,我保證不會這麼做。”
略一猶豫,包實順顯然並不“放心”;他倒著身子朝後退,正面仍對著謝青楓由於地面凸凹不平,他倒退的姿勢就不易保持平衡了,謝青楓面帶微笑,目光卻極其冷峻的注視著包實順的動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打算什麼,但隱隱然裡,彷彿殺機甚重,並未因戰況的停歇而稍有化解的跡象,包實順仍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