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只覺勁風拂面,身側一空。
魏城主倉忙看向海面,見一人飛身躍而起,清冷藍衫似孤鶴翅展,霧湖非船不可踏行,他足尖輕點,竟生生踩著一艘艘畫舫踏空破向水月鏡花閣。
——
姜吉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瞳孔倒映著那金光,那本該已經屬於他的金色乾坤圖,可下一瞬,那金光竟化成一線流光,在他眼中以可怖的速度放大。
脖頸一涼,甚至沒感覺疼痛,血線從脖頸噴出來。
他終於看清那青年的面容,極俊美深刻的一張臉,似笑非笑的眼神,蘊著比刀尖更冷漠的殺意。
在金刀要就這麼生生割下他頭顱的前一刻,一抹清冽的藍光劃過。
那是一柄劍,深藍沉肅如海,龍紋有如活物遊弋。
劍刃抵住刀尖,冰冷金芒刺進晦漠的海。
晏凌只覺鋒烈的刀勢一往無前刺來,他手腕一挑,空出的另隻手拎住姜吉的後領,像拎雞一樣將他拎得換了個位置,劍刃斜下的弧度恰將刀勢瀉開。
厚重地板瞬間炸開個口子,欲殺人的狂徒已如矯健的金龍衝進花閣。
酒桌燈柱翻倒,賓客狼奔豕突,驚叫著瘋狂四下逃竄。
晏凌輕巧落地,一手拎著死雞般的姜吉,另隻手臂自然垂下,劍尖斜指地面,淡淡望著那金刀的主人。
英俊的青年慢慢站起來,舒展開寬韌的背脊,姜吉脖子被割開的鮮血順著刀刃連成線落下,他輕輕一甩,血珠如豔墨飛濺,刀面乾淨熠熠,沒有染一滴血。
的確是,金刀不染血。
他轉過身,那雙近乎金色的淺棕眼眸盯著晏凌
——像一頭年輕健壯的獅王,或者一頭金色的龍。
“…我看你,有些眼熟。”
他眼神是冷的,卻在懶洋洋地問:“你要救他?”
晏凌望了他一會兒,淡淡開口:“晏凌。”
青年頓了一下,像是想了想:“萬仞劍閣?”
“是。”
晏凌反問:“玄天宗首徒,元景爍?”
“是我。”
元景爍看了看晏凌,晏凌也靜靜望著他,兩個人一時打量著彼此,都沒有說話。
劍宗首徒與刀宗首徒,這滄瀾未來最鋒的劍與最利的刀。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地見面。
元景爍玩味說:“也許我該說幸會?”
晏凌語氣淡淡:“這並不是個好時機。”
“我也這麼覺得。”
元景爍用刀柄磕了磕另隻手的虎口,像是在衡量上面用來吸血的布纏得夠不夠緊。
“我要殺一些人。”
元景爍:“如果你放開他,再安靜給我一些時間,結束後,我很樂意請你喝酒。”
晏凌:“你為何欲殺他?”
元景爍輕輕嘖了一聲,但對於強大的對手,他總願意多給一些耐心。
“報仇。”他指了指天空那金色的符紋:“鳩佔了鵲的巢穴,還屠了鵲巢滿門,我來擰斷那些鳩的脖頸,叫他們血債血償。”
晏凌猛地緊皺起眉,再看手中提著的姜吉,眼中便浮現出極肅殺的寒意。
他以為姜吉只是從穆蒼氏手中盜來了乾坤陰陽圖,裝作自己宗祖之物試圖振興家族,卻沒想他們敢做得這麼絕。
姜吉死死捂著脖頸,鮮血順著指縫大股大股湧出來,但他腦子還算清醒,被晏凌救後正鬆一口氣,聽見元景爍的話,瞬間心頭一涼。
無比凜冽的寒意籠罩在頭頂。
他全身哆嗦,顫顫巍巍抬起頭,看著晏凌冰冷的眼神,從喉嚨擠出顫抖哀求的嘶聲:“不…咯…不是……”
晏凌冷冷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