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抱抱我嗎?”
“滾。”
“要親我嗎?”
“滾。”
“我親一親你好不好?”
“滾。”
“…唉。”
淬心塔第九重, 對話日復一日地上演。
身著青衫的少女盤坐在少年對面,衣衫鬆鬆垮垮的繫著,露出瑩潤肩頭和細窄鎖骨, 少女有著柔軟纖細的身段,可是背脊卻挺拔, 即使歪歪斜斜坐著,也彷彿自有一番清俊風骨。
這就是心魔最可怕的地方。
它不是完全虛假的, 它是攀著人心底的真實記憶與所渴求的慾望共同生長成的怪物,某種程度上說, 它甚至是真實的。
“你說我不是她, 你錯了, 我就是她。”
心魔輕輕貼過來,要親他的嘴巴,當然被狠狠推開。
它像是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卻連眉眼天生微微彎著的弧度都與他記憶中一模一樣:“我就是根據她這個人變成的, 我代表著的就是她未來的一種可能。”
元景爍冷冷重申:“你只是心魔。”
“才不是,你懂不懂, 我是真實的啊。”
心魔認真說:“我問你要不要抱我、親我, 是因為她確實也有可能這樣問啊!她也不是聖人, 你眼中的她不通情愛,所以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當她通曉情愛、當她愛上了一個人,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某一個境況下, 她是真的會對一個說出這樣的話啊。”
元景爍神色冷酷如初, 可眼底卻微不可察輕顫一下。
“她會問你討一個親吻, 會主動過來抱住你, 會含著你的嘴唇、你的耳垂吮, 會掛在你耳邊低聲問,問你晚上會不會夢到她,問你想她的時候會不會硬,這樣的年輕氣盛,是會爬起來澆冷水還是會背對著床外邊狠狠攥緊邊控制不住喘著氣音叫她的名——”
心魔猛地側身,狠裂的刀光嗜血得幾乎將它劈成兩半,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暴怒的殺意:“你找死!!”
“被我說中了,心虛了?生氣了?”
心魔笑著:“你喜歡她,對她有慾望,這是本能啊,有什麼可否認的?你還是不願意接受你自己,你的慾念、你的責任連同路上那些必經的誘惑,你總想把它們割裂開,你總是隻願意看見一部分而對另一部分視若洪水野獸,可這恰恰是你稚嫩的地方。”
“有很多女人喜歡你又怎樣,喜歡就接受不喜歡就坦然處之,為什麼她們來打擾你的生活,卻為此退避的、為此心生煩躁不快的要是你?”
它甚至還在像真正的她一樣諄諄教誨著:“有喜歡的姑娘又怎樣,主動去追求,合則聚分則散,如果實在喜歡得不得了,那就努力變得更強,強到可以佔有她、讓她不能拒絕,強到成為她唯一的選擇!”
“至於你的命運,那就更不必覺得屈辱,像個小孩子和它故意對著幹,你要學會接受它,學會利用它化為你自己的力量,去成長、去變得更強大,以至於有一天真正有資格去抗衡它、甚至,逆轉它!”
元景爍心頭狠狠一震,下一秒已經立刀劈了過去:“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最知道。”
心魔輕巧地閃躲著,笑道:“別劈了,都這麼些天了你還沒死心,我說了你還沒有看清自己,你現在度不過我的。”
元景爍冷著臉,一把收刀入鞘轉身就要離開。
“她教你做個好人,這沒錯,但她肯定也會明白,能成一方霸主、撐起天道睥睨蒼生的,絕不會只是個好人。”
元景爍聽見它低嘆的聲音:“帝王的私德韻事掩不住開疆破土的豐功偉績,你並非完美無瑕,也不必用聖人的要求束縛自己,認清自己、接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