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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 愛與哀愁 三

煙雨亭。

亭子的兩根柱子上刻著一副對聯:

眼裡有塵天下窄,

胸中無事一床寬。

這正是李辰安在兩年前的三月三所對的那幅鍾離府三小姐的對聯!

千悅知道,卻不知道又是何人將這副對聯刻在了石柱上。

若他依舊是那個傻子,就算是他靈光一現對出了那幅對聯,也斷然不會被刻於此。

這便是人的名。

他出了名,有了天下最高最尊貴的身份,這廣陵城的人……或許是某個先生,也或許是官府,他們便要奉迎。

李辰安雖不是李府的人,卻生長在廣陵城。

將此聯刻於此,李辰安若故地重遊便會見,便會回憶,便會留戀。

千悅呲笑了一聲。

男人對上官的奉迎為的是前程。

女人對有權有勢的男人的奉迎又是為了什麼呢?

許是銀子。

許是虛榮。

許是……祈求!

祈求垂憐,祈求庇護,甚至祈求能成為他的妾室。

就像乞丐一樣。

不!

乞丐祈求一個饅頭僅僅是為了飽腹。

而一個女人去可以奉迎一個男人,所祈求的卻更多也更復雜一些。

走入了煙雨亭,坐在了那張石桌子前,千悅扭頭去,便見了一個乞丐正向這裡走來。

千悅眉間微蹙,有些不喜。

那正是在城外見的那個坐在城牆下的乞丐。

他蓬頭垢面,手裡還端著一個缺了一角的盛著剩飯的碗。

他勾著頭邊走邊吃。

沒有筷子,他用手抓著在吃。

這令千悅有些倒胃口。

她站了起來,正想要離開,那乞丐似乎吃完了最後一口飯。

就在千悅的視線中,那乞丐將手裡的破碗給丟了出去,哐噹一聲摔得粉碎。

那乞丐似乎並沒有見她。

他轉身走到了畫屏湖邊,蹲了下去,仔仔細細的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臉……

而後,他似乎面對著湖水發了一會呆。

再後,他掏了一把泥土抹在了臉上。

他坐在了湖邊,望著漸漸西去的夕陽,似乎坐成了一尊雕像。

千悅就這麼著那乞丐的背影,過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她抬步走出了煙雨亭,向那個乞丐走去。

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更沒有這秋風中的著那孤獨背影的感動。

僅僅是她需要一個下人!

一個沒有身份沒有來路的不可查的下人!

這個乞丐似乎還挺乾淨,似乎也還很年輕。

給他銀子,帶他去洗個澡換一身衣裳,想來他會感動的五體投地,自己便有了一個好使喚的人。

她走到了那乞丐的身後,站在了距離他五尺之地,可口說道:

“跟我走吧!”

正在發呆的沈繼業被這輕言細語的一聲給嚇了一大跳!

他騰的一傢伙就站了起來,轉身,右手已落在了左袖裡握住了那把生鏽的匕首。

他面前的亂髮遮著了他的臉,也遮住了他的眼。

但他的眼卻從髮絲間見了站在身後臺階上的那個戴著面巾的姑娘。

那姑娘穿著一身湖水藍的綢緞長裙,長裙上繡著幾朵白色的雲紋。

沈繼業一瞧就知道這一身價值不菲,卻想不起來這廣陵城還有誰家有這樣一位姑娘。

“你是誰?”

“別問我是誰!”

“以後跟著我,當我的下人,聽我使喚,讓你能吃飽穿暖免受風霜之苦,如何?”

沈繼業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