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門,就要在庭院裡舉行儀式,有人悄聲說,婚禮時小心有人會往新娘子臉上抹鍋灰,叫做“抹灰”。還要給新郎的父親掛上“扒灰”的牌子,等等。
舒朗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了,鬆口氣,看看站一起的一對新人,就拉著婉茹退到一邊不顯眼的地方,又把郝晨叫到身邊,叮囑要照顧好“嫂子伴娘”。然後,舒朗又拉著婉茹見到水生的父母,道聲保重,才出門,踏著夜色走上了回縣城的路。
………【第十四回 荒唐的婚禮】………
水生的傷病好了不久,真的要舉行婚禮了,娶得是農村的姑娘。
一個堂堂的號稱天之驕子的大學生,竟然不忘舊情,對農村初戀的姑娘不離不棄,不嫌農村姑娘土氣,不嫌農村姑娘沒有文化,不嫌農村姑娘沒有工作。
水生毅然迎娶了一位農村姑娘的行為,在水生的單位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單位十分重視這件事情。領導下令,對這種高尚的行為,給予大力支援,領導把自己的車當作娶親的轎車,供婚禮使用,並在單位集體宿舍,擠出兩間房子,給水生當新房。
其實,水生的行為何談高尚而言?上大學也罷,當了高官也罷,對妻子和戀人不離不棄,是最基本的人性和基本的社會道德。不過當時確實流行一種品德淪喪的現象。上了大學就拋棄了相濡以沫的妻子,拋棄了全力供奉自己上大學的農村姑娘,不是少數人這樣做,走進大學門,就關掉了所有親情的門。相比之下,應該說,水生的行為應該是高尚的,領導定性非常準確。
不管怎麼說,水生與農村姑娘結婚的行為,受到了領導的充分肯定,為他日後的政治進步,奠定了一定的人性基礎,也為水生堅定地走仕途之路,增添了更多的信心。
水生下了何其大的賭注啊!他放棄了夢想已久的純正“夫妻雙非”生活,期待著未知的漫漫征程。儘管水生曾給舒朗寫信,討論人生最大的動力是什麼的話題,他補充動力的盡頭也近似瘋狂。但是放棄愛情的追求,對世上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痛苦,非常難以做到了。
這裡面的秘密只有水生和舒朗知道,並且水生也知道到,舒朗一定不會說出去的。舒朗的沉默,給他自己帶來的極大地傷害。他承受了指責,也不願意說出原委。寧願承受著痛苦,也不願意暴露水生真實的內心世界,影響他的進步。
水生給婉茹下了請帖,並且懇請婉茹當新娘子的伴娘。
對此,婉茹非常犯難,正想寫信徵求舒朗的意見,水生單位裡的工會幹部親自找到婉茹,向婉茹解釋,伴娘總共有兩人,新娘子的遠房嫂子代表了親屬一方,單位上出一個人代表了單位上的重視,懇請婉茹幫忙。盛情難卻,婉茹只好答應下來。
離婚期只有兩天,已經來不及與舒朗聯絡了。
兩天後,婉茹換了一身新衣服到了新娘子家裡,與另一個伴娘,一位面容清秀,說話大大方方的“遠房嫂子”,陪伴新娘子上了轎車。天不明,新娘子就要過門,這是農村的規矩。
新郎水生坐在前座,新娘子坐在後座中間,一邊一個伴娘。本來是鄰居,但是為了熱鬧,轎車只好圍著村子轉了一大圈,看看快到時辰了,才慢慢駛向新郎水生的家。
轎車到了衚衕頭,就看到了噼噼啪啪的鞭炮,轎車跟前圍著一大群人,大多是小孩子,吵吵嚷嚷的要看新娘子,“嫂子伴娘”開啟車窗,向外撒了一把糖塊。小孩子們擁擁擠擠的都搶糖塊去了。
惹得兩個伴娘開心的笑。
藉著燈光,看到衚衕比較深,路兩邊還放豎著一朵一朵的玉米秸子。新娘子說,村裡鬧媳婦鬧得厲害,規矩是“三日無大小”,就是說,長輩的也可以盡情的鬧媳婦,那麼晚輩的鬧得就更“邪乎”了,半路就給攔住了,進門就更難了。當伴娘的也要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