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瑛瞪他一眼。“你聽到我說話了嗎?”然後瞪她媽媽。“我看到閣樓了。”
“閣樓又沒飛,沒跑掉。”池媽媽若無其事。
“閣樓有什麼?找也要看看。”祖安喊。
“一個男人。”他女麻女麻眨眨眼睛。
“男人?男人有什麼稀奇,我們家就有兩個。”祖安沒趣地拉開餐桌旁的椅子。
“池祖安,去洗手。”池瑛命令。
“剛才用瓶子上的水氣洗過了。”
“池——祖——安。”
“嘖,麻煩死了,吃飯用筷子吃,又不是用手抓,每次都要洗手洗手洗手,吃完又要洗一遍,為什麼……”
“不洗不準吃飯。”
“洗洗洗,洗洗洗。”他老大不情願地晃出廚房,嘴裡猶咕咕濃儂。“天天洗,三餐洗,光叫我洗,又不見你們洗,身教身教,就會叫。”
“池祖安!”他一溜煙地跑進浴室,砰地關上門。
池媽媽大笑。
“英國有個丘吉爾,美國有個林肯,中國有個池祖安。”她得意地吟唱道。
池瑛搖搖頭。“我去叫李尋歡。”
這次她先敲門,雖然門還是開著。沒聽到他應聲,她徑自走進去。
尋歡坐在床邊,雙手蓋在腹腰上,難為情地看她。
“從剛才臉紅到現在呀?當心腦充血。”她打量他。“又怎麼了?釦子又掉啦?”
他搖搖頭。
“縫好了嗎?”他點點頭,搖搖頭。忽然變啞巴了。“下樓吃飯吧。”他動也不動。
池瑛端詳他。他臉紅得實在不尋常。
“不是生病發燒了吧?”
她伸手摸摸他額頭,溫度很正常,臉頰和耳朵根倒是熱呼呼的。
“你哪兒不舒服?說話呀,李尋歡。”
他不自在地扭扭身體,萬分尷尬地慢慢抬起一手,食指指一指褲腰。“縫……縫在一……一起了。”
“什麼縫在一起了?我能看嗎?”
他猶豫了好半晌,拉給她看。
他把長褲和內褲縫在一起了。
“不要緊啦,先穿著,吃完飯,把線拆了,我重新幫你縫。”
“可……可是……”如此他的襯衫便塞不進褲腰了。
“你沒有別的衣服嗎?不用塞進去的?”
他搖搖頭。
“唉,好吧。”她在他身前蹲下來。
兩人都沒看見池爸爸輕手輕腳從閣樓門口走開。
池媽媽瞅著進廚房來的老伴。“笑得滿面含春,幹什麼?今天一敗塗地,還瞎開心。”
“噓。”池爸爸說,指指上面。
池媽媽抬一下頭。
“她在幫他縫釦子嘛。這也要偷窺,越來越老頑童了你。”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池爸爸說。
“你聽到他說話沒有?”
“口齒清晰,口才流利。”池爸爸拿起一截小黃瓜丟進嘴裡。“我們家的人說話要是有他一半清楚流暢,我就不必戴助聽器了。”
“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就戴助聽器了。”
池爸爸的助聽器,指的是他聽音樂時戴的立體聲耳筒。
“你決定嫁給我了嗎?算了吧,反正都同居這麼多年了。”
池媽媽拍開他伸過來拿第二塊黃瓜的手。“你的孫子又在用你的刮鬍刀刻肥皂了,。”
“他長鬍子了?怪不得瑛說他變了樣子了。”池爸爸驚奇地走出去。“怎麼拿肥皂刮鬍子?奇才,奇才,誰教他的?”
池瑛和池爸爸擦身而過。
“爸說誰是奇才?”
“他自己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