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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縣縣尉早有自己的宅院,輪到穆然這也不樂意般,官學自然也就沒再動地方。

官學門開著,大多數能入這裡的孩子,均出自雲縣有頭有臉的人家,平日自有轎子接送,也不會住此處。是以現在,看著門前雪打掃乾淨的那一處,她很容易找到母子所在。

“春生、春生娘,你們可在家?”

開門的是春生,見到她,他臉掩飾都不掩飾,疤痕還未褪去的臉上全是厭惡。

“穆夫人來了。”

程氏自裡面跑出來,手中還抓著半顆白菜。見到宜悠身上簇新的貂皮滾邊紅棉袍,她自慚形穢的攥了攥衣腳。

“春生娘。”

宜悠這麼喊道,讓她再管程氏叫二伯母,她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這個口。

“你來做什麼,這裡是我家。”

“你家?”宜悠笑得諷刺:“算了,我來也不計較你說我是白骨精的事,春生娘出來,我有事要與你說。”

自打年初從雲林村回來,程氏是真的越發內疚。尤其年三十晚上,她夢到了四丫,再次確定都是自己造孽害得閨女小小年紀去了。如今陰謀被戳破,她忙出來。

“你莫要怪春生,都是我一時說漏了嘴。”

宜悠並未再反駁:“今日是與你們說一事,東邊的陳主簿一家,不日便將啟程入京。”

“主簿?”

“恩,便是與春生文定的人家,我也是今日剛聽聞此事。”

“他們也沒打發人來說一聲,入京後我們該往何處去尋。哎,或許人家是看不上春生。”

宜悠面露驚訝,程氏變化著實太大,大的都差點讓她認不出來。面前這個頭髮半百,但面露和藹的婦人,還是前世那個為了一雙兒女毫不猶豫算計到她死的人麼?

“沒有看上看不上,夫人很關心你們,便準備了些盤纏。正好開春生也要應試,你們乾脆上京,也好有個照應。”

春生本想反駁,但望著鼓鼓囊囊的錢袋,他只是咳嗽一聲。

“以他自幼童生身份,便是入了京,想必也很好進學。京中大儒多,指不定長生有另一場造化。”

程氏知道人家是在打發她,可她卻摒除脾氣開始合計起來。這門親事春生不能丟,越京城也確實比雲州要好,無論如何這是樁利大於弊的買賣。

“真是多謝二丫。”

“那倒不必,要謝也是謝各位夫人。銀子你且收好,我自會派人去與主簿家說,屆時你們可結伴入京。”

說完宜悠便走了,程氏親自送她到院門口,臨走時躬身:“前些年對不住之處,還望你莫要往心裡去。”

宜悠身子一震,而後輕輕搖頭。她能看出程氏是有心悔過,可那又如何,畢竟覆水難收,她總不能再像過去那般對他們掏心掏肺。

“若是真有心,便好生管教春生。無論如何,她都是你的兒子。”

程氏愣在那,直到宜悠拐過彎還沒回過神。是啊,她已經害了四丫,難不成還要再害春生?

可還沒等她想完,後面便衝上來一道身影,春生將錢袋搶過去:“娘,給我作身綢緞袍子,哪有人穿著帶補丁的衣裳去應試。”

程氏一把跳起來,搶過銀子護在懷裡:“穿不穿綢緞又與科考何關,你好生唸書,這是咱們趕考的路費。”

“路費自有奶奶去出,她已經應下我。”

“她從哪兒來銀錢。”

“四叔是她兒子,養著她自然是應該。”

程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這是她最為驕傲的兒子。從何時起他變成了這副模樣,竟然連最基本的為人處世道理都不懂。想起往常她的做派,一次次的將四弟家與其它族人的東西據為己有,而且深以為傲,春生是跟她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