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每次見到我只是心生歡喜。”
隨著她的話語,穆然想到了行伍間邊塞城外滿是殘垣斷壁的大越村落。說書先生沒有誇張,真實的情況甚至比那還要慘烈。
屍山人海中走出來,哪個糙漢子身上不會留幾道疤,他這一條也不再那般顯眼。
只是回到遠離邊塞的中原:“終歸還是難看了些。”
宜悠抱著她的手臂,堅定地搖頭:“當真一點都不難看,我倒喜歡的緊。”
話音甜膩,帶著點姑娘家特有的嬌嗔,春風化雨般打在穆然心上,慢慢融化他堅固的心房。
小媳婦臉色紅撲撲的,笑臉上一雙明眸中崇敬幾乎化為實質,自定親後便患得患失的心終歸平靜。四目相對的一瞬,他發現自己願意相信她方才的一言一語。
那並不是安慰,而是她本心裡最為原始的情緒。小媳婦對他,並不只是躲避陳知州的權宜之計。
前夜她檀口中吐出的“我亦心悅於你”,還有昨夜一聲聲嬌軟的“夫君”化為最強力的刀槍斧棍,重重捶打著心中比雲州府城牆還要厚的壁壘。堅固的心牆被撬開,化為齏粉,整個世界晴空一片。
低頭,將她因冰涼而指不出揉搓的小手裹在大掌中,他點頭保證道:“我不會了,外面冷,咱們早些過去。”
“恩。”
被他瞧著,宜悠方才的鼓起的勇氣如潮水般退散。
光天化日之下,她都說了些什麼,實在是太丟人了。低下頭任由他牽著,她臉上一陣陣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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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縣衙,她的臉還是一片通紅。穆然大掌裹著她的雙頰,低聲說道:“剛才沒人。”
“你和我都是人!”
跺跺腳,揚起的雪花打在他官靴上,她沒好氣的搶過打好的包袱:“我去見夫人。”
剛要轉身,穆然卻拉住她的胳膊:“今時不同往日,怎麼你都得見見陳大人。”
宜悠懵懂的轉頭,瞧見穆然藍色棉袍上那條閃眼的鑲玉腰帶後,默默的摸了下自己腰間。冰涼的觸感,同樣是鑲玉的腰帶,這是官家夫人才能用的配飾。
她已不是曾經的商戶之女,更不是前世空有鏡花水月的寵愛卻上不得檯面的姨娘,如今她是七品雲縣縣尉穆然的夫人。這種身份,也該隨夫婿拜會最親近的上峰。
“穆大哥,現在怎麼辦?官家的規矩,我一竅不通。”
這次她不僅是急得剁腳,而是急得跳腳。揚起的飛雪,很快將兩人靴面染上一層白色。
穆然有些惆悵,小媳婦一會“穆大哥”,一會“夫君”,或生疏或親密,喊得他一顆心七上八下。不過現在最緊要的,還是不要帶著滿靴子的雪進縣衙。
抓住她另外一隻胳膊,他輕鬆地提起她,將她帶出積雪堆前面。
“此事不用擔心,我亦於官家禮儀一竅不通,陳大人並非刻板之人,稍後你且隨意便是。”
又是咬文嚼字,看來他定是極為嚴肅且客觀的說出這番話。宜悠放下心來,漂著腳踏到實處。穆然單膝跪地,親自為兩人撣去身鞋上的雪花。能完全握過她小手的大掌,此刻動作卻格外輕柔和認真。
宜悠剛要彎腰,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打住:“你比不得我衣裳輕便,此時若是蹲下,衣襬會沾上髒汙。這種小事,我來便是。”
耳畔吹來一陣北風,夾雜著雪花清冽的味道。雖沒吹到鼻頭,宜悠卻感覺鼻尖一陣酸澀。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此時縣衙門口還站著兩名衙役。他竟是絲毫不管這些,直接半蹲下來,一點點為她仔細清理。
沒過一會,他站起來捋捋袖子:“好了,門檻上有冰,你邁步小心些。”
宜悠貼住他臂膀,小聲咕噥道:“日後在人前,夫君你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