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又漫長的等待裡,寧曦直想著這個未來的老闆實在是個難以相處的壞傢伙,只好在心裡默默祈禱倪遠逸能夠儘快處理完收購事宜,快馬加鞭從國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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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還沒出國呢,你們兩個就別再耍幼稚小孩脾氣了。”
倪遠逸好不容易和收藏家確認好此次到國外要收購的作品列表,才剛回到藝廊,就看見兩人躺坐在草地外的躺椅上。這時間已是正午十二點了。
如果他沒回來,這兩人是想要一直在屋外呆坐下去嗎?
倪遠逸顯得無奈的責備著程遠:“虧你還經營了一家設計公司,跟一個小女孩嘔氣做什麼?”
接著又轉過頭去教訓寧曦:“就算是你不把他當作老闆,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朋友,怎麼可以不開門讓他進去,而且還把他關在門外陪你曬太陽。”
程遠睜大了雙眼,失去了剛剛的冷靜,指著寧曦的鼻子大聲吼叫:“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明明可以開門讓我進去!”
寧曦躲到倪遠逸身旁,眨著無辜的雙眼,傾訴著自己的無辜:“老闆,你又沒說你的朋友是誰。如果每個人來都說是你的朋友,我就隨便開門讓他進去,要是哪天店裡的高價畫作都被搬光那該怎麼辦?你沒聽過大野狼的故事嗎?這是我在你出國前的試煉。我可是盡全力在保護這間藝廊呢。”
倪遠逸看這兩人都還沒認識就互相槓上了,趕緊阻止他們繼續吵下去。
“好啦!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這樣我怎麼能安心的把店交給你們。我話先說在前頭,在我出國這段期間,你們不要把我的店給掀了。等我回來,我要看到一間完整的店,聽到了沒有?還有你,程遠,再怎麼說寧曦也是女孩子,請你把她當女孩子來看待好嗎?”
程遠仍是裝作沒聽見似的並不回應,假裝埋頭整理藝廊的檔案資料。
倪遠逸對程遠與人相處時有著那麼一點隔閡、一點淡漠的模樣,不禁替他擔心起來。
他了解程遠並非一直這樣孤傲,過去的他也曾是一個率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人。
只不過因為他的死心眼和過去深切的愛戀,將他困在一個無解的毛線球之中,讓他對人與人之間的信賴和感情都隨著那女人的離去而喪失了。
這次展覽會中他不經意發現寧曦竟然可以看程序遠畫裡的心思,讓他喜不自禁,只希望這次留下寧曦的決定是對的。或許她就是一個能夠懂他、幫他解開心結的人。希望寧曦能不負他心中所願,趁著這次機會讓程遠重新回到原本爽朗熱情的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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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遠逸在與程遠做了簡單交辦藝廊的事情後,旋即回住所整理明天要出國的瑣碎事務。此刻藝廊中只剩下程遠與寧曦兩人。
寧曦原就不是一個會記仇的人,不一會兒也就忘了剛剛在心裡暗自發誓絕不理他的誓言。她神態自若地走到程遠身旁問:“老闆有交代,說你早上都要喝一杯咖啡,要不要我幫你煮一杯?”
程遠原是不想理會她的,但覺得剛剛已經沒給她好臉色看,現在她願意幫自己煮咖啡,如果他再執拗下去,反而顯得自己不夠大器。
雖然改變了心意,但話語間仍是不改冷硬剛強:“那就來一杯吧。”
寧曦聽到程遠願意喝她煮的咖啡,也沒去注意他話語間的不滿,一臉開心地走到二樓的咖啡吧。
不一會兒,程遠聽見樓上傳來器皿掉落碎裂的聲響,緊接著又聽見寧曦喊著“唉唷”的驚呼,想來應該是割到手了。他不放心地趕緊跑上樓去一探究竟。
一上樓,他都還沒開口,就聽見寧曦對他大聲叫著:“沒關係、沒關係!我沒事!”
他只淡淡地回應:“沒事就好。”但他仍不放心地緊盯著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