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喜這些事情,朝廷紛爭,便是聽一聽都會汙了他的耳朵,非要清潭的水洗一洗才行。
略略說了兩句,帶著一腔愁緒,滿懷無數訴說的憤怒,友人離開了。
尚志軒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遍遍回憶著秋棠的音容笑貌,又感傷了好一陣兒,才若老者一般蹣跚著腳步,拄著一根香木柺杖,往書房去了。等得紅袖們磨好墨添好香,又將那畫紙鋪整齊了,這才提筆作畫,於日落時分完成了一副人物像,竟有七八分與本人一樣,剩餘的三四分不同便是因某些氣度無從臨摹了。
見到這一幅畫像,少不得又讓尚志軒感慨了一番“佳人已去,畫圖難模。”然後,便是晚飯時候,少不得還要少用半碗飯,以表追念之意。
這一番從心而發的傷情,開始還沒有什麼人在意,才子麼,總是要有些跟別人不一樣的嗜好,偶爾作態也都是正常,所謂放蕩不羈是也,但當這種情況持續三天以上,尚志軒便被喚到父親面前聽訓了。
作為成人,到底是比這些年輕才子有見識一些,知道事情始末,只問了一句:“你若是真心喜歡那秋棠,我這便派人將她找回來,她的出身雖差些,當個服侍的也儘夠了。——你以後可不許這般胡鬧,為一技子損了身體,可是不孝。”
“不必,多謝父親好意,兒雖喜歡秋棠,但斯人已去,何必去追?白熬了往日情意,終究是她懂我的,這才早早離了去,免得以後心傷。花紅無百日,我也是懂她的,這一生,有如此紅顏知己,當無憾矣。”
尚志軒這般說著,目中忍不住又露出些悲傷來,感到心中鈍痛,幾乎是習慣性地,他從荷包中摸出一粒藥丸來吞下,隨著那藥丸入腹,漸漸地又有了些哄熱之感,一如那日。
“什麼歪理!你若是喜歡,早早迎回來就是了,不過一個妾室而已,誰也不拘著你,也不知你在想什麼,非要等人走了之後做出這幅模樣,讓父母傷心,竟是你這個才子的孝順了!”
尚父氣得都想笑,兒子和那秋棠的事情,他雖不知道詳細,但聽那市井傳聞也是不少,原當是一時玩鬧,反正兒子沒領回家來,他只當不知道就是了,沒有當父親的還要為兒子納妾操心,哪裡想到最後竟然鬧成這般模樣。
“父親息怒,兒子不敢了。”尚志軒雖是才子,卻也懂得孝順。儒家學說教養出來的,於孝字上基本沒什麼問題。
父子兩個這一番談話效果也很明顯,至少回去之後,尚志軒該吃吃該喝喝,該跟友人聚會也從不缺席。
京中最是熱鬧,走了一個秋棠,少不得還有海棠春棠,沒過多久,又有一個技子出頭,尚志軒也隨人去看,那技子舞蹈很是不錯,便被宣稱為“小秋棠”,引人競爭。
或許是那眉眼間的流轉,或許是那舞姿上的相似,尚志軒很快便迷了進去,這一次,大約是因為前次秋棠的事情讓他明白一個“看上了就要下手”的道理,他很快出了價錢把人迎了回去,成了府中的一個妾室。
這,是第一個。
京中從來不缺少風流才子,也不缺少想要得才子傾心的技子,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有三便無窮。
平均一年尚志軒便要納一房妾室,那些妾室的身上總有那麼一兩分與秋棠相像。
這一點,連他的夫人也都知曉,卻也不在意,古代的女子,很少會講究什麼愛不愛的,婚嫁而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也是結兩家之好,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在某些事情上一致對外,其他的時候,只要嫡長子是自己所出,不損害自己利益,那些可送人可轉賣的妾室又算得了什麼呢?
尚志軒是才子,是相貌英俊家世也不錯的才子,他縱然風流一些,也沒什麼過錯,優秀的男人本就有選擇女子的權力。
尚夫人在生了嫡長子之後對此更是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