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裡出來,身上卻還是穿著她來時的那套衣服。
五小姐看看溫玉,又看看兩個丫環,唇角綻起一個笑容,問道:“怎麼不換上?”
溫玉靦然笑著說道:“換過了,但是有些冷,就換回來了。正好合身,謝謝五姐姐了。”
“那怎麼換回來了,我還沒看見呢,再換再換。”五小姐說著,便熱切地把溫玉再往帳子裡推。
溫玉看看敞著的門,感受到絲絲冷風,暗自覺著這五小姐怎麼好像存心要她穿上單薄的衣衫,然後受涼生病什麼的。眼眸一轉,朝著攤在桌上的一件淡紫薔薇刺繡的棉衣撲了過去。“啊,這個顏色好漂亮!”說著,欣喜地抱起那件衣服,一臉期待地看向五小姐。“五姐姐,我能試試這件麼?”
五小姐不好說不行,略作遲疑,便答應了。
溫玉到帳子裡慢吞吞地換上衣服出來,五小姐不經意地抬頭,不由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那個瘦瘦小小的小丫頭,穿上這身衣裳竟然便像換了個人似的。可能是清瘦的原因,原本並不覺得她的面板白,在這糰粉嫩的紫色的映襯下,白嫩嫩的,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加上屋子裡的熱氣燻出來的紅暈,真正比那年畫裡的娃娃還要精緻可愛。
“好看嗎?”溫玉靦腆地小聲問。
五小姐回過神,熱情地迎上來,拉起溫玉的手,笑著說道:“好看,好看極了。對了,玉兒妹妹。”在慶幸剛才沒有喚溫玉出來見宋懿行的同時,便想到了之前所提之事。親熱地牽著溫玉到床榻上坐了,問道。“你孃親過世的時候,可有畫作留下來?”
“孃親的畫作……”溫玉看得出來,五小姐表面上看著熱情可親,其實卻是個心機深沉的。倒是之前見過的三小姐,能在那樣的情景下,幫四小姐出頭,像是個心思單純的。所以五小姐問的話,溫玉也不敢隨便回答。佯作回憶了片刻,說道。“青州的書房裡有好多畫,裡頭或許有孃親留下來的吧。五姐姐找我孃親的畫作,若是有急用的話,那估計是趕不上的?”
溫玉知道自己的母親,林氏夫人,是舉世聞名的大畫師之後。這個身體的前身也是從小開始學畫的,雖然比起母親和外祖父的名聲,稱得上是學藝不精,但基本功卻也是紮實的。所以溫玉穿越過來後,最早親近起來的,便是毛筆和畫紙了。
五小姐聽說在青州,便有些失望。繼而想到他們父女是窮困潦倒,跋山涉水,上京投親的,也不太可能隨身帶著那些東西。“倒也不是急用,只是聽朋友提起溫家嬸嬸的畫乃是一絕。我正巧開年準備潛心習畫,便想借來欣賞一番。”
“這樣啊,那我要回家後才能去翻上京帶的行禮。”
“不急的。”五小姐連忙笑著說道。“玉兒妹妹若是找著了,便差個人過來,告訴我一聲便好。”
溫玉很爽快地應了。在五小姐的熱情相邀下,又選了一件,然後抱了衣服往回走。回了東院,紫菱將衣服往桌上一擱,便抱怨起來:“一直當五小姐是個和氣的,沒想到這麼過份。四夫人是頂大方的人,她讓五小姐勻幾件新衣給小姐,定是給過不少好處的。沒想到,五小姐就拿這些舊衣服來給小姐!”
溫玉笑著說道:“能穿就好,不用計較這許多了。五姐姐為人熱情,拿了那麼多衣服出來讓我挑。裡面總有新衣也有舊衣,是我自己喜歡這幾件,才挑的。”
“明明是五小姐硬塞給小姐的……”
“好啦!好啦!這事就這樣,不要再提了。”溫玉打斷紫菱的忿忿不平,岔開話題說道。“對了,按照府上的慣例,晚上可有什麼特殊的安排,比如守歲之類的?”
“有的。”既然溫玉這麼說了,紫菱也便不提了。心中卻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去陳氏夫人面前告五小姐一狀,不能讓她將那些好處貪去,卻拿這些舊衣服來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