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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在劉宜光對面的座上坐下,紫菱沏了茶過來,還沒退下,便見得劉宜光從懷中取出一個鐲子,輕輕地放置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
溫玉本見他拿了個鐲子出來,以為他此趟出門,竟還買回個鐲子送她。定睛一看那鐲子,卻不由變了臉色。翡翠綠的玉質,純淨而剔透,外面是金絲嵌鏤、做工精細的一龍一鳳,赫然正是當初她與宋嘉言訂親之時宋家送來作為訂親信物那隻玉鐲。為什麼會出現在劉宜光手中?
一念尚未轉畢,便聽得劉宜光問道:“你認得這隻鐲子,對不對?”
“嗯。”溫玉表面鎮定地應了聲,心裡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地沸騰了起來。這鐲子,不是被她好好地藏在家中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不對,肯定不是同一只她藏得那麼妥當,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的。
“不作解釋麼?”劉宜光幽幽地問,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麼,卻心平氣和得讓溫玉有些忐忑難安。
溫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解,是將所有事情和盤告知,還是像對宋家的人那般,說鐲子已經在多年前被典當了出去?溫玉遲疑再三,覺得自己與劉宜光之間總覺得有所隔閡、無法坦陳,便是因為自己當初的那點小心思,從而存了許多不能為人所道的小秘密在心中。
溫玉抬眸看看劉宜光,見他正望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的解釋。心中低嘆,罷了罷了,與其遮遮掩掩,終日擔心哪一天被揭開了去,還不如現在說個清楚明白。
“我認得這個鐲子,是因為這個鐲子與我孃親傳下來的那一隻,非常相像。”
“你母親親傳下來的?”劉宜光蹙了蹙眉,不悅地問道。“難道不是宋家給你,做定親信物之用的麼?”
溫玉心中一頓,心想看來果然是今天劉宜光去宋家的時候,被人告知了她曾與宋嘉言訂過親的事情。“我一直只當是孃親留給我的遺物,直到退親之後,才知道這鐲子是十幾年前,我剛出生的時候,宋家送過來作為訂親信物用的。”
“你們訂過親,為什麼不告訴我?”劉宜光的聲音之中,隱約有了動氣的跡象。
“我與宋大公子雖訂過娃娃親,但是在我們見面之前,親就已經退掉了。這親訂過與沒訂過,根本沒什麼分別,何必舊事重提,讓你心中存了一個疙瘩呢?”
劉宜光沉默了一會,說道:“既然你看一眼,便知這鐲子只是相像,卻並不是你母親親傳給你的那一隻……你還留了那鐲子在身上,是不是?”
“……是。”
劉宜光的情緒激動起來:“既然已經退親,為何不將信物退還,你留在身上又是什麼用意?”
“當初,家祖位居安平侯,溫家正當盛時,他宋家送玉訂親。後來我家敗落,他家便要退親索玉。我父女初進京城,諸事不順,爹爹去往宋家,只想探聽些科考的訊息,卻被拉著寫退親書。末了還封了十兩銀子,打發我爹爹,將爹爹氣得回家大病了一場。”
“為了給爹爹治病抓藥,家中錢財用盡,更加困頓。他們卻又派了丫環婆子來索要這玉鐲,將爹爹氣得不輕,我不滿他們的作派,不願如他們的意,便謊稱那鐲子早在青州時就被當掉了。沒幾日,他們竟派了歹人潛進我家行竊,將我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他們既然將事情做到這份上,我自然更加不願歸還。他們這麼想要尋回去,我就偏不給他們。”
“我留著那鐲子,並非是對這門親事還有什麼想法。只是那時候我父女舉步維艱,只想留個後招,到萬不得已之時,可以用那鐲子作為要脅,讓他們助我們一次……或者給予他們一次打擊,讓他們得些教訓,不要再做這等勢利小人。”
聽到這話時,劉宜光的臉色驀然一緊,回眸緊緊地盯著溫玉。
“不過後來,我爹爹從病困中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