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兒。”又心痛又惱怒,景剴的臉色陰沉下來。
景浣煙跪倒在地,道:“謝皇上肯撤走侍衛,放浣兒出來。”
她居然叫他“皇上”,而不是“皇兄”,景剴的火一下子躥上來,幾乎就要發作。沐天麒連忙在旁邊給他使眼色。
景剴強忍住火氣,和聲道:“浣兒怎麼如此跟大哥說話?快起來吧。”
“大哥?”景浣煙悽然一笑,卻不起身,抬頭看著景剴,明眸中充滿幽怨:“浣兒不敢。皇兄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心目中還有普通人家的親情麼?”
景剴有些狼狽,呆了呆道:“浣了,你這些天瘦了很多,怕是吃不好、睡不好。我們馬上要啟程回京了,回去後朕讓御醫好好為你調理調理。你回去歇著吧。”一邊說一邊示意沐天麒去扶她起來。
沐天麒伸手去扶景浣煙,景浣煙卻輕輕將他推開。
“皇兄若真可憐浣兒,就請答應浣兒一個要求。”
“什麼?”
“請皇兄將我與溫如玉關在一起,我要與他一起坐牢。若是皇兄關他一輩子,浣兒便陪他一輩子。”
景剴一下子被噎住,氣得差點跳起來。
看著這個小女子堅毅的面容,他簡直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小妹。溫如玉給她吃了什麼迷魂藥,讓她這樣死心塌地?
回頭用求援的目光看著沐天麒,後者一臉苦相,無奈地攤攤手。
“皇兄若不答應,浣兒便不起來。”
景剴臉色鐵青,站起來走到景浣煙面前,抬起她的臉,一字字道:“小妹,你這是在逼朕?”
“浣兒不敢,只是求皇兄成全。”
“朕告訴你,朕之所以沒有殺溫如玉,是因為還顧著你的面子。朕已經對他格外開恩了。若是你一定要這樣做,朕就只能殺了他了!”眼裡閃過一片利芒,令人不敢仰視。
景浣煙癱倒在地,無聲地流下淚來。
沐天麒道:“皇上,浣兒以長公主的身份,自不便住到天牢去,只是,皇上能否允許她去探視溫如玉?”
景剴瞪了沐天麒一眼,言下之意是:你竟然還跟著添亂?
景浣煙眼睛亮了,期待地看著景剴。
景剴沉默片刻,道:“等回到京城,朕讓你每個月見一次溫如玉便是。只是必須秘密地去看他,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多謝皇兄。那此刻,我可否去見他?”景浣煙迫不及待地道。
景剴覺得頭疼,向沐天麒一使眼色道:“天麒,你陪浣兒去。注意她的安全。”
沐天麒點頭稱是,心裡焉知景剴不是在讓自己監視浣煙,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想不到自己一來錢塘,便遇上這麼多婆婆媽媽的事。他真恨不得立刻丟了這堆爛事回去。正自沉吟時,卻見景剴丟給自己一個警告的眼神,心頭微凜。這幾天見識了這個皇帝的冷酷無情,他真有點不敢造次。
淒涼寶劍篇,羈泊欲窮年。黃葉仍風雨,青樓自管絃。新知遭薄俗;舊好隔良緣。心斷新豐酒;消愁鬥幾千?
一縷簫音從牢房中飄出來,沐天麒駐足。這簫聲分明表達了溫如玉心中蘊積的一股金劍沉埋的鬱勃不平之氣。看來他表面上的認命是假的,心裡仍然有難以忍受的痛苦與憤激之情。難怪景剴不願意放過他。
景剴要的,豈非正是溫如玉徹底認命的低頭嗎?
景浣煙早已像蝴蝶一樣衝了進去。
“玉哥哥!”一聲嬌呼,景浣煙已撲進溫如玉的懷裡,溫如玉狼狽不堪,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沐天麒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他們。
“浣兒,怎麼是你?”
“玉哥哥,你怎麼那麼傻?皇兄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