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將自己泡在嫏嬛宮中,苦苦地在如山的醫書中尋找解毒良方。
夕陽斂盡最後一縷餘輝時,梅如雪看到一個明黃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邊。
“雪兒。”景剴的目光落到梅如雪蒼白的臉上,僅僅一天半時間,她看起來那樣疲憊、憔悴,唇上起了一圈水泡,原先明亮的眼睛失了神采,變成暗灰色。
“你把自己累壞了,慢慢來,不要著急。”景剴心痛地將梅如雪摟在懷裡。
“你不知道……”梅如雪幽幽道,“大哥他不拿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可他再也熬不起了。他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況有多嚴重,這天蛛絲之毒……是我生平僅見,連天山雪蓮都無法化解它。雪蓮只是暫緩了它的毒性,但它就象深埋在地底的火山,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噴發出來,毀滅一切。
毒性已侵入大哥的任督二脈,一旦運功便會受盡痛苦的煎熬。我在王府時不敢將實情說出來,只能安慰浣兒大哥沒有生命危險。
可我真的好害怕……我恨自己,為什麼進宮後我不多煉些解毒的藥丸,那樣便可以為大哥緩解毒性,延長生命……”
“雪兒,雪兒。”景剴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不必擔心。如玉吉人自有天相。過去多少災難他都扛過來了,這次也不會有事的。”
梅如雪抬起頭來,微微笑道:“是的,我若這樣脆弱,反倒增加他的負擔。我明白我該怎樣做了。”
景剴無聲地嘆息:雪兒,朕該告訴你如玉已經離家的訊息麼?朕這樣逼他,究竟是對還是錯?
如玉,朕希望你愛惜自己。為了活下去,為了找到解藥,你一定要將紫熵拿下來。
同天晚上,客棧中。
百里飄蓬為溫如玉與子襄煎好藥,送到溫如玉房間時,發現李霖守在門後,而溫如玉坐在*,周身被霧氣籠罩著。衣領微微敞開,露在外面的肩、頸與胸的部位好象透明的一般,隱隱可以看到皮下的筋絡,竟是泛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而溫如玉分明在忍受著極度的痛苦。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溼透,凝結成霜,臉色白得似雪,緊抿著嘴唇,閉合的雙眼下睫毛猶在顫動。
房間裡的空氣與外面相比一個冬一個秋,李霜裹了件厚厚的大氅。
“公子毒發了麼?”百里飄蓬悄悄問李霖。
“還不是為了那個子襄?剛才毒發起來痛得在*打滾,王爺為救他又用了真氣。堪堪將子襄的毒逼住,自己便受不了了,只能回來練寒玉功。”
“哦。今天走得匆忙,公子都沒服藥。希望這藥喝下去,他會少受點苦。”
“對了,你有沒有在子襄的藥裡下點什麼?”李霖向百里飄蓬擠擠眼睛。
百里飄蓬瞟了一眼溫如玉,壓低聲音道:“我給他下了點蒙汗藥,這小子一臉邪氣,簡直是個妖孽。只有楊峰守在他屋裡,我怕他遭了暗算。所以還是讓這小子乖乖睡一覺比較好。”
李霖笑道:“飄蓬哥真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小子有斷袖之癖,居然喜歡自己的兄長,絕不是什麼好路數。”眼珠一轉,忽然一臉詭秘的笑意,聲音更低,“我們王爺貌比潘安,若是生在紫熵,不知道……”
忽然見百里飄蓬神色有異,愕然回頭,見溫如玉正站在他身後,含笑看著他。
“王爺,屬下該死……”李霖漲紅了臉,撲通跪下去。
“好了,我是那麼可怕之人麼?快起來吧。”溫如玉笑道。
“屬下不是怕王爺,而是王爺高貴得象雲中的神仙……”李霖囁嚅道。
溫如玉忍俊不*,拍了一下他的頭道:“死小子,剛剛還拿我打趣,現在倒用這種話來哄我。去幫我準備熱水,我要洗個澡。”
“是,王爺。”
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