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襄再次大笑,猛地抬腳將息堰踢了出去!
“連你也來教訓孤?你是不是象付璃、應莫言那兩個老頭一般,面上恭敬,心裡卻暗暗恥笑孤?”
息堰爬起來重新跪好,平靜地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為紫熵江山考慮……”
“滾!”子襄低吼一聲,眼裡兇光畢露。
息堰不敢再說什麼,他知道如果他再呆下去,子襄的巴掌就會毫不留情地摑過來了。
站起來倒退一步,轉身消失。
子襄站起來,將身上那件玄色的長袍脫下來,拿在手裡,痴痴地看著。
那件衣服原是子墨的,誰也不知道子襄留下了它,並且將它穿了出來。
“王兄……三哥……子墨……”喃喃的呼喚從他唇中逸出來,一滴眼淚悄悄滑落,子襄把頭埋進那件袍子,彷彿在呼吸著子墨的氣息。
“我只有你一個親人,我全心全意地對你,可你將我當什麼?我告訴你我喜歡你,可你卻對我又打又罵。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不堪麼?你踐踏我的心,就如同踐踏路邊的野草……子襄,你真下*……”
“為了溫如玉,你不惜以身犯險,喬裝趕赴長安。難道你真的只是為了江山,真的只對他有知遇之恩麼?如果是,你早該除去溫如玉這塊絆腳石,而不是千方百計留下他!你走得那麼幹脆,留下我一個人在世上,卻丟給我一個沉重的負擔。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你明不明白?”
語聲悶在衣服裡,子襄死死地攥緊布料,恨不得將這件袍子揉碎。
就是這時,“噗”的一聲,一件暗器從窗外射進來,一直射到對面牆上,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快到極點,來勢如電。
幾乎與此同時,息堰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子襄面前,閃身撿起那枚射進來的“暗器”,看清原來是一張紙包在一顆棋子上,雙手呈給子襄。
子襄明顯吃了一驚,臉色發青:“若是有人要暗殺孤,憑你的速度,孤豈非早就死於暗器之下了?”
聲音中充滿寒意,息堰不*渾身一顫:“屬下知罪,請大王責罰。”
子襄拿過那張紙,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幾個字:欲知子墨死因,請至南面樹林。
子襄騰地站起來:“孤要馬上出去,等回來再罰你!”
“是。”
息堰如影隨形地跟上去。
黑暗中又多出五條人影,形如鬼魅,緊跟在子襄與息堰身後。
百里飄蓬靜靜地站在溫如玉身邊。
溫如玉手中執劍,白衣、蒙面,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亮如寒星,渾身散發著一股從容、沉穩、睿智、堅定而又無堅不摧的氣勢。
百里飄蓬暗暗折服。難怪父親對鯤鵬王爺如此崇拜、如此忠誠,從溫如玉身上,不難看出景皓的樣子。
這樣的人,天生有一種王者氣魄。不,比王者更甚,他應該是俯視蒼生的神靈。
子襄一步步向溫如玉走過來,月光下他的眼睛裡閃動著一種近乎妖異的光,不管前面是陷阱還是*,只要事關子墨,他就必須要來。
“你來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似曾相識的聲音,子襄身軀一震。
“你是誰?”他的目光冷厲如刀。
溫如玉沒有回答,卻緩緩舉起劍。
“你認識我?”
“是。”
“你想殺我?”
“不錯。”
子襄牽動唇角,露出一絲冷笑:“看來孤真是自投羅網了。”
溫如玉不語,目光卻更加灼亮,亮得如同劍光。
“你不是殺手。”
“哦?”
“你不象。”
溫如玉輕輕笑起來:“殺手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