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笑容燦爛,說著一口流利的官話,只是那特有的聲調發音,別有一種樂趣與風情,為崔破布著、置酒時,那位胡姬更是若有若無的用她的小指輕輕劃過崔破的掌心,而後帶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而去,只讓崔破驚詫莫名。
“這些個胡姬對初來的生客大都如此,也不過是一種招徠顧客的手段而已,小師叔莫要誤會”道虛急飲了一口酒後道,換來的只是崔破的微微一笑。
略嚐了一口,崔破卻是不喜歡這酒的味道,也就停盞不飲,喚過那胡姬,指著牆上懸掛的木牌道:“給我取一些蒲桃〈葡萄〉酒來”片刻之後,胡姬端酒而上,為他換過了,此時的酒具也換作了色做透明的琉璃鍾,隨酒送上的還有一個包裹嚴嚴實實的布包。
崔破自斟了一鍾,其色直如琥珀,倒也真當得上“琉璃鍾、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只觀其色已是醉人,正待舉鍾欲飲,卻被道虛攔住,只見他開啟布包,取出一條冰雕的小雨,投於酒中,稍待片刻,冰魚融化,見酒中生出一層淡淡的霧氣之後,才道:“小師叔,這酒又叫魚兒酒,每進一鍾,必要以此冰魚鎮之,方才美味,似你那等飲法,又與牛嚼牡丹何異!”不過他的沾沾自喜換來的卻是崔破的一個白眼。
崔破舉酒而飲,只覺入口醇厚,回味綿長,再加上那絲絲沁人心脾的涼意,在這夏日有說不出的爽利,當下讚了一聲:“好”
二人對盞而飲,只是崔破每飲一鍾,那道虛必要飲上三盞,只是飲酒的時候,崔破見他總是頻頻注目於店中那一個空空的高臺之上,卻是不知何意。
又飲了幾盞,卻見自店外走進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徑直上了那臺,也不多話,只是將手中的琵琶一撥,唱起曲來,崔破這才明白,原來那是用做歌舞娛賓的。
崔破手舉琥珀鍾,聽了兩句,明白她唱的是一首當年李謫仙的《憶秦娥》:
蕭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霸陵傷別。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宮闕。
這曲、詞都是極好的,只可惜此曲詞眾人實在是太過於熟悉,加之那小姑娘年齡太小,琵琶技藝不熟,嗓音也還稚嫩,唱的又是這等登臨懷古、託意深遠的曲子,也就很難表達出那一份意境,結果一曲唱罷,向那臺前壺中投錢的便少之又少。只讓那小姑娘泫然欲泣。
此時,崔破卻見身邊的道虛向那小姑娘招手示意,不一會兒,見她過來,道虛急急問道:“小妹,你阿姐怎麼沒來?”
“阿姐病了,現在正在家中養病,請大夫,要吃飯都要花費,沒有辦法,只能我來了,可是我隨姐姐練這琵琶時間太短,再說我們也化不起錢去買新曲子,所以每天的生意都不好,今天更是連買那太倉米都不夠了”小姑娘說道這裡,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滴答下來。
“太倉米怎麼能吃?你姐姐病的怎麼樣?我……”說到這裡,道虛伸手向懷中掏去,只是他一個普通道士,又是好酒,身上會有什麼餘錢?只能是兩手空空的進去,而後面紅耳赤的拿了幾枚銅錢出來,接著又將眼睛灼灼的向崔破看去。
“太倉米又為什麼不能吃,雖然它是清理官倉庫底的多年陳年老米,味道自然會差些,但是既然當年“詩聖”杜子美十年流落長安時都吃得,你這酒肉道士就吃不得嗎?”崔破心下憤憤然想道,只是礙於那小姑娘在側,這話也就說不出口。又見了道虛的眼神,那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他自己也不富裕,此次來吃酒,只怕也要花費不少,離開考還有兩個多月,實在是大方不起來。只是那小姑娘也委實可憐,若是不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