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政敗壞,而北上之路為四鎮割斷,西行又有吐蕃阻道。是以良馬極其匱乏,往往一普通健馬價格已是騰昇至數百金,遑論此等異域名種,尤為難得的是此等寶馬一匹也是難求,何況還是四馬同色為組!這等豪華車駕。縱使放之長安,也是定能佔盡風光的,不用說是在這瘦弱貧瘠的嶺南道韶州府了。
“崔大人,此車乃敝家主專為迎候公子南下而親自督造,並無一人得乘。今日還請大人藉此代步,勿負敝家主一片拳拳盛意也!”正在崔破上下打量的當兒,馮洋已是湊前請駕。
微微一笑,崔破面上不露絲毫異色,抬腿動步間,上了這駕車中“賓士”,剛入車中,便覺足下深陷,低頭看去時。卻見闊大的車廂內,地上鋪就的皆是絨毛長達三寸許的錦毯,錦毯正中處繡出一個深鼻高目的異族美女,只看她那極其風情的裝束及媚惑的眼神。崔刺史已知腳下所踏定然是昔日波斯三寶之一的“天絲毯”了,此毯織就時選料只用長成僅八月又十五日的小羊肋下絨毛,堪稱柔軟無雙;更因其中雜有多道金絲,是以極具韌性,自其誕生之日起,便成為波斯王家貢品。待其後於海路傳至大唐時。更受追捧,往往有“一兩毯,二兩金”的說法。而待波斯為白衣大食滅國後,此物愈少,也越發珍貴,縱然有那一等豪富之人購得。也必是珍而重之的或藏之密室,或懸於高牆,又有誰似馮若芳這般將如此碩大一塊“天絲毯”僅做踏足之用的!
微微咋舌後,崔破心疼已極的入得車中正座,隨意看去,只見車中佈置之物,無一不是價值鉅萬的稀世珍物,尤其是車壁上那八粒時時散發出淡淡雅緻香氣地淺紅“麝香”珠,更是讓新任廣州刺史大人徹底無語了。
“小小這幾顆珠子中,也不知含了多少‘採珠人’的冤魂!”崔破心下一聲吁嘆道。正於此時,卻聽身後輕輕傳來“吱呀”一聲,卻有四人自車後夾層中推門而出。
崔破愕然扭頭看去,只見四女皆是十六七年紀,然則膚色著裝卻是迥然大異,當先一人執茗盞者,乃是典型的江南碧玉,身著毫州輕容宮裝的她,頭上懶懶的梳著一個墜馬髻,真個是眉似遠山、目含秋水,精緻如同江南景緻般的五官秀體上,絲絲透出的都是“任君恣意憐”的楚楚可意。
而於她身側的那位持鍾女子卻是別有異域風情,波浪似地捲髮、頎長的身量、長長睫毛下黑亮的大大眼眸、黎黑的面板,以及額間眉心處鑲有地那粒血紅寶石及鼻上那枚纖細銀環,崔破只消一眼便知此女必是來自於五天竺無疑。這女子上身僅著極短束胸,自此直至長腰盡頭更不曾再有片縷,縱然只是靜然站立,那纖細修長的腰肢也似不堪寂寞的時時律動一般,直有無窮誘惑透體而出。
“啊!腰這麼長,不知舞動起來更是如何模樣?”這一念剛生,崔破頓時心下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為逃避這無邊誘惑,他復又向右看去。
“哈利·貝瑞怎麼也來了!”這一看,只讓崔破更是驚訝,眼前這名手捧琥珀盞的女子絕似後世好萊塢紅遍全球的“黑珍珠”,充滿野性美的五官及等同於崔破高度地身材,使她於四女中絕是昂然鶴立,與別不同。
而她身側手執果盤的女子卻與她正成兩極,其身高直及這黑美人的胸腹,衣衫容貌也與唐人無異,然則觀其周身透出的絲絲絕對柔順氣息,卻絕非尚自由的唐人女子所有。
正在他這般打量之時,那幾個女子早已簇擁上來,那名江南女子輕輕奉上手中香茗後,自乖巧的轉於崔破身後,輕輕為他按摩肩周,定然受過高人指點地她,手法嫻熟,力度適中,只讓人身際疲乏盡解。而那天竺女子卻是待黑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