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人以外,誰也沒這個財力做這事情。雖然白玉泓平日裡經常混跡煙花柳巷口碑不是很佳,但重建白家大宅這件事情算是為他將功抵過。而在他親自經手下,改造後的整所宅子有了實質上的改變,佈局雖基本未動,但整體全方位的修整使其顯得高雅大方,既顯書香門第之風又不失雍容華貴。這樣的建築著實讓白家又揚眉吐氣了一把,白玉泓更是因此得到了白家所有人的尊敬,和父親一直僵持的關係也漸漸緩和了一些。
而來新白家大宅拜訪祝賀的客人亦不在少數,多數是為趁機與白玉泓這個“白袍商人”加深聯絡,以便利日後的生意。除此之外,自然也有些除了生意外的其他貴客來訪,比如西北警察廳餘廳長帶一隻玉蟾蜍做為賀禮遠道而來,吃了桌酒席,賞了賞有名的白家後花園美景,稍事休息便匆匆趕走了。另一位貴客“海山幫”大當家羅老大就不這麼急,他帶了一隊嘍羅,抬了整整一車的財貨來,說是這次留了羅二哥在寨子裡看著,特意過來與白玉泓喝酒的。羅老大不像餘廳長那麼貴人多事,他整日與白玉泓喝酒談天,欣賞白老先生過去的字畫,偶爾在白玉泓陪同下去白家澱有名的怡春樓燈紅酒綠一番,呆了足足快半個月才走。走時還留了話,說是要白玉泓遲些日子再去秦嶺做客。
白玉泓沒有爽約,過不久處理好了白家大宅剩餘的一些瑣碎事情,令家僕準備了幾罈陳年佳釀趕往秦嶺“海山幫”總部。正在準備行囊的白玉泓突然被一股奇妙的感覺擊中,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白玉泓有預感,今次的出行必定會遭遇些不同尋常的事情,而這事情是好是壞還不得知,但他依然確定,此次出行必然會碰到一些事情,或者一些人,而這無法預測的事與不知名的人將改變他的一生。
人就是這樣,在生活中偶爾會像擁有卦師卜卦,術士做法的神力一般堪破天機,得到一些關於未來的預示。然而這種預示,卻往往是短暫的片段,或者僅僅是一種直覺。人習慣以理智作為支撐的底座,靠直覺牽引方向。
白瞳一直如此認為,然後她用金銀紙寫下這些句子,用紅線貫穿聯絡起來,在森冷的月光下頗有些詭異。白瞳卻無比清晰地看到,在她的牽繫下似乎直覺也成了一種宿命,是命骨中早已註定無法解脫的事情,比如愛情,比如幸福,比如憎恨和詛咒,宿命中註定糾纏一生的,便如錯綜糾葛的百年老藤般終生難以解開了。
篇外篇
第42節 灰(5)
在路上,正是春花爛漫的好時節,秦嶺的浮雲積雪不再是唯一的風景。許多樹生髮了新的嫩芽,山坡上的草也是蓬勃旺盛地生長著,青綠色的生命朝向更遙遠的山坡蔓溯,絲毫不介意被身畔的花朵搶去了風光。再倚著一派連天的山巒峰疊,在暮色蒼紫中若隱若現,實在是隻有神仙才欣賞得到的佳景,凡人自然是流連忘返,迷亂其中。
白玉泓的眼神卻並沒有在這些美景上停留太久的時間,他心中仍掛牽著出行時那股強烈的預兆。他無法想象會遇到什麼,但他卻無比期盼著。這種思緒就如同一個剛剛出嫁的姑娘,一人孤單地坐在惟有燭火陪伴的嶄新床榻上,等待著新郎揭開她織錦的紅蓋頭。她不知道在新郎揭起紅蓋頭後這個洞房花燭夜會發生些什麼,她有些緊張和恐慌,但她仍舊期盼著那些事情快點在她身上發生,不論是好是壞,她都願意承受。
命運如此決絕,它果然讓後來的白玉泓在秦嶺山上的一個夜裡遇到了羅敷,那個即將改變他一生的女人。
不很久白玉泓便帶著幾罈陳年佳釀為禮同家僕到達了秦嶺山腰,從這裡便進入了“海山幫”的嚴格管轄禁地,平常人若是到這裡未經許可還要繼續上山,那是殺無赦。這年代,這歲月,警察都把人不當人看活生生的打死,更別說這些山匪草莽。殺人不眨眼實在不是很誇張的形容。
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