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兩人越打越狠,你一拳我一腳,下手又快又狠,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登時太陽穴突突的跳,壓都壓不住。
從清晨到現在,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事兒,樂意突然感到後悔,他就不應該在這個時間段帶霍贏過來。
「都住手,別打了!」
兩人打紅眼,根本沒注意到樂意說的話。
見這種勸架方式沒用,樂意額頭青筋一跳,手臂長伸,一把抓住霍贏的外套猛地往後扯,在藺風城提腳踹來時,掌心對外,抵擋攻擊。
他沒料到藺風城踹完還來一拳,沒騰出手來擋,藺風城見人是他,但收拳又來不及,臉色驟變。
霍贏順勢抱住樂意一轉,替他捱了拳頭。
藺風城下手重,霍贏被他打得趔趄了下,撞上電梯牆壁前,手墊在樂意腦後,以免他磕到。
徹底安靜,樂意掃過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嘴角不禁抽搐。
經理杵在旁邊圍觀全程,適時開口說:「稍等,我去拿急救箱。」
霍贏抿緊唇,目光陰鷙地看著樂意替藺風城冰敷臉頰紅腫部位。
酒店經理吳文握住冰袋,問:「小兄弟,要不我幫你敷?」
霍贏冷著臉,搖頭拒絕。
從進房間,樂意就沒有看過他一眼,連替他擦藥,也沒有看他,甚至冰敷都讓他自己貼著臉。
霍贏臉色陰沉,沒有為他冰敷,卻為藺風城敷臉。
他眼神銳利如刀,落在藺風城臉上,猶如實質。
藺風城目光凝在樂意臉上,丹鳳眼少見的柔和下來,含著些微隱藏的情愫。
樂意略感歉意的問:「你臉上的傷要緊麼,很疼吧,不如我們下山去醫院看看?」
藺風城是藺氏夫妻的掌中寶,也是藺家的小太子爺,如果受傷,樂意怕他們遷怒霍贏,現在霍贏還沒回霍家,倘若藺家發難,他難以保護他。
突然,腦海中電閃雷鳴般掠過什麼,樂意身體一僵,忽覺唇瓣酥麻,有細微刺痛。
他鬼使神差想起電梯中發生的事,表情登時不太好看,時而赧然,時而震怒。
藺風城瞥見他忽然變了臉色,舔了下微乾的嘴唇,支吾其詞的說:「你和……」
樂意聽了前兩個字,立刻說:「什麼都沒有!你別瞎說!」
藺風城錯愕的瞧著他,丹鳳眼微睜。
樂意這才察覺自己有點反應過激,尷尬的說:「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你不要多想,霍贏當時是在幫我吹眼睛裡的灰塵。」
這話說出來,樂意自己都不信,誰吹灰塵能靠那麼近,嘴巴對嘴巴,況且樂意說得有點心虛,他並不確定藺風城是否看清楚霍贏對他……
藺風城見樂意神情窘迫,眼尾染著薄紅,便強自忍耐,沒繼續問。
這種藉口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他怎麼可能信,樂意為什麼會偏袒那個瘋狗,難不成……他真的喜歡他?
藺風城擱在沙發邊緣的手緊緊揪住皮質沙發,手背青筋緊繃,這個猜測像是有人照胸一記重拳,狠狠錘在他心臟,引起陣陣痛苦的痙攣。
他感到一陣非常強烈的心悸,令他無法呼吸。
樂意喜歡……那姓霍的瘋狗?
這個認知帶來鋪天蓋地的恐懼,藺風城嘴唇深抿著,未知的懼意吞沒他的理智。
樂意正取下冰袋,準備替換,手臂徒然被抓住,他作勢要甩開,卻在抬眼時,整個人倏然頓住。
藺風城以難以言喻的眼神注視著他,往日凜厲凌人的眉眼在此刻變得複雜難懂,他像一條擱淺沙灘的魚,因缺水而掙扎,而樂意,是他救命的海水。
他從未像現在那樣清楚,他渴望樂意,他想讓那雙琥珀色眼睛永遠只看他,想清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