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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即使被掩去半張面孔,可這朵在他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笑容,他,怎麼可能忘卻的了。

突然明白,她在草原中的悲傷是從何而來,蒼王的謀反,蒼妃的死亡,帝峻的殺父,帝峻的弒兄,是他毀了她的生活,是他泯滅了她的快樂。

“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語言。

在宮廷裡生活,她必須學會察言觀色,必須知道人情世故,他曾擔心這些汙穢之理是否會沖淡掉她骨子裡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貴的單純,可是,當有一天,她下意識地避開他,又下意識地說出“男女授首不親”的時候,他忽然明白,她的天真無邪,不是這個宮城可以輕易磨滅掉的。

就像池塘裡靜靜盛開的白蓮,她是蓮,而他,只能作她根下的淤泥。在權勢之爭裡混沌了這麼久,他已經髒了,髒到甚至擔心自己是否會玷汙了她的純白。

後來,灸舞出現了,整個宮城裡,只有他最不受拘束,彷彿天生就長著勃勃的鷹翅,想去哪裡,想做什麼,沒有人能夠束縛住他。

番外 諦聽3

灸舞與她同樣都深愛著自由,他們就像是站在相同的光芒裡,不屬於他的光芒,他只能遙遙相望,她對灸舞是特殊的,在他身邊,她不會拘謹,反像是回到了從前在草原時的快樂任性。

即使已然成王,他依舊喜歡去西園的角落裡靜靜呆上一會,西園旁就是宮廷的書閣,於是,好多好多個日日夜夜,他都會坐在樹陰下,望著對面書閣屋頂上,兩個背對他坐著的男孩女孩,或是嬉笑,或是打鬧,嘴角,永遠洋溢笑容。

望著他們,他也會笑,似是被感染,似是為寂寞……

他沒有自由,所以,他無法像灸舞那樣給她快樂,但至少,他要讓她在宮廷裡安安靜靜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她能離開這裡。

他的冷淡,是對她最好的保護,一面可以牽扯住太后,另一面也可讓洛相抵消戒心,可是,廢后之勢愈演愈烈,為了堵住洛相的嘴,他開始著手準備將洛雁接進宮,還記得宮宴的夜晚,她拉著他和洛雁的手說:“在草原的時候,先生教我說,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雖然是顆棋子,可至少,成人之美這種事我還是懂的,就當是你欠我一個情,好不好?”

依舊明亮如櫻的笑容,在她嘴角輕輕開綻,可她又怎知,看著這樣的笑容,聽著這樣的話語,他的心中又是怎樣的痛意。

然而,賜妃大典的那天,她消失,他命人找遍了整座宮城也未能發現她的蹤影,他心急如焚,甚至擔心是否是洛相暗中派人對她下了毒手,直到洛成從宮外回來告訴他,她和灸舞在一起,那時候,他鬆了口氣,可緊接而來的寂寞與失落卻佔滿了他的心房。

所以,在她從宮外回來後,他失控了,甚至當著她的面問她,明年的七夕,我帶你去玩好麼?還是,你仍是想要灸舞陪你?

她的眸心似是突然點燃了某種光芒,她問他,陛下,你這是在吃醋麼?

“是,如果我說,我是在吃醋,你可信?”

“不信,你的這裡,只能裝一個人,也只有一個人。”

她撫上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他多麼期盼那時的她能夠聽清他心底真正的聲音,幾乎每一次心跳都在呼喚著一個名字,丫頭,丫頭……

而後,她來了葵水,又而後,她與他合房。

他沒有碰她,淤泥會弄髒白蓮,能觸碰白蓮的只有陽光,他想,或許,灸舞就是那個可以給她陽光的人。

合房的那幾夜,他擁著她一起入睡,她該是從不知道,每每等她入睡之後,他都會輕輕扯下她臉上的面具,然後望著她的睡容,一望到天明。

“好幾次,我都對自己說要放你離開,可是,漸漸地,我越來越放不開你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