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敢說;小弟可不敢聽”
周時見狀;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這又沒有旁人在;你這膽子也忒小了……”
“小弟比不上週大哥;有太皇太后做靠山;我們府裡的事你也不是不曉得;我大哥如今雖為嗣孫;可幾個叔父始終沒有死心。我要是有個差錯;自己倒黴是小事;連累了家兄可是死不足惜”張會道。
周時帶了慶幸道:“勳爵人家;為了爵位骨肉都成烏雞眼;何況是天家?幸好如今宮裡只有殿下一個;要不然還真是不好說;聽說當年二殿下落第時;中宮愛若珍寶……”
張會見周時依舊全無顧忌;信口說話;只覺得太陽穴“砰砰”直跳。
早先覺得周時不錯;要靠山有靠山;又是沒甚心機的;眼下與他相熟了;才發現他這大嘴巴的毛病。
天家的事;豈是能掛在嘴上的?一句兩句禁中事傳出去;說不得就引得前朝動盪。
他心中又埋怨太皇太后;老太太真是上了年歲昏聵了;即便是與中宮有嫌隙;也不當任由這等流言在宮裡蔓延。哪裡有那麼多“聽說”不“聽說”的?以皇上對皇后的愛重;要是沒有人縱容;這流言傳了好幾年?
只是這流言傳開上;傷的又哪裡是皇后一個?就是太子殿下也落不下好。
今日能傳非嫡;明日說不得就能造謠父血有疑;那可是動搖國本的大事。
張會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說什麼要換班;與周時遠著些;要不然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受了牽連。太皇太后與皇后之間不睦早已不是秘密;沒抓到周時把柄時;皇后都能“借題發揮”;給周時二十板子;真要抓到小辮子;還能有周時的好?東宮侍衛;到時候說不得又要遭殃。
周時還不知道;自己這一翻唸叨;已經嚇退了張會;帶了幾分期盼道:“殿下怎麼不張羅出宮了?老在宮裡縮著;這日子也無趣……”
張會打了個哈欠;佯裝疲憊道:“昨兒歇得晚;我先眯會兒……”
周時這才住了聲。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張會與周時都是少年;正是貪睡的時候;早上當值起的又早;這會兒午歇就真的睡覺了;不一會兒屋裡傳來細微的鼾聲。
少一時;隔壁走出一高一矮兩個人來;穿著軟底靴子;走路靜悄悄無聲。
直到回了暖閣;那矮的人影才道:“金太夫人真的吩咐壽寧侯夫婦選人了
高個那人侍立在旁;道:“奴婢並不曾聽聞;或許只是周侍衛聽到的閒言
那矮的人影不是旁人;正是東宮之主壽哥。
方才周時信口開河;張會提心吊膽;生怕旁人聽見;卻是不知“隔牆有耳”。且透過銅管;將兩人並不大聲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
“大伴何必糊弄孤?若不是聽了音信;周時能唸叨這個?想來也是;她們要是不放心孤;自然要將太子妃人選掐在手中。”壽哥哥氣呼呼道。
旁邊那內侍憂心忡忡道:“東宮選妃;都有例可循;殿下今年才十三;若是張家真想到此處;也太急了;不知何有其他緣故?”
壽哥聽了;似也跟著生疑:“是啊;為甚呢?大伴可有聽到其他訊息?”
那內侍猶豫了一下;搖頭道:“奴婢並不曾聽聞什麼訊息……”
壽哥不快道:“如今孤都要成了瞎子聾子;想要聽兩句真話都要去做賊;連大伴也不予孤說真話了麼?”
內侍忙道:“奴婢不敢”
“哼孤曉得;你們都怕中宮;眼裡沒有孤”壽哥氣呼呼道。
那內侍忙跪下道:“奴婢惶恐殿下;自古疏不間親;奴婢是怕忠言逆耳
壽哥站起來;親扶了那內侍起身:“大伴這是什麼話;若論親疏;誰又比得過大伴與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