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打油詩與自己在“悅來客棧”所得如出一轍,那矮胖錦衣老人每當緊要關頭,突作神龍一現,這一次更加上了一位瞎眼叫化,難道真是武林傳聞久已歸隱的“風塵三奇”嗎?
風塵三奇“僧、丐、酒”,桑瓊僅耳聞其名,並未見過,聽說三奇旋戲人間,詼諧成性。
“僧”是“癲僧花頭陀”。
“酒”是“酒痴李道元”。
“丐”是“盲丐青竹翁”。
這三人浪跡江湖,無門無派,居無定所,卻都是不折不扣的正道高人,他們既然洞悉四大世家劫難,就當仗義拔刀,為什麼總這樣忽隱忽現,非到最後關頭,不肯出手援助?其中道理何在?
桑瓊正在持詩沉吟,忽見羅天奇匆匆走廠進來,數度欲言又止,神色顯得頗為倉皇,不覺詫問道:“天奇,有什麼事嗎?”
羅天奇卻掩飾地搖搖頭,推笑道:“沒有什麼……只是,房舍修繕方面有幾點小疑問,想請大哥抽暇去指點一下……”
桑瓊頓時會意,便頷首起身,向三燕等告退,道:“姑娘們寬坐片刻,我去去就來,順便叫人準備祭奠之物。”
三燕正和麥佳鳳娓娓談著南谷變故,卻未留意,歐陽玉兒只漫聲道:“你快些回來,咱們等你啦!
桑瓊跟隨羅天奇轉人另一間靜室,推門一看,卻見鬼偷邢彬早已在室中等候,心頭微驚,情知不妙,急問道:“怎麼樣了!龍劍和鳳刀呢?”
鬼偷邢彬一臉慚愧之色,低聲答道:“回幫主,刀劍已被人盜去,屬下無能,空跑了一趟,特來請罪……”說著,便想跪下。
桑瓊連忙挽住,擺手道:“不必如此,坐下來,把經過情形告訴我,咱們離船才瞬間工夫,刀劍怎會被人盜去的!”
羅天奇也道:“失落刀劍責不在邢兄,還是快把詳情稟明大哥,早些商量追查的方法要緊。”
鬼偷邢彬長嘆一聲,恨恨說道:“正因前後才一轉瞬工夫,刀劍竟然失落,屬下不能不內疚……”
桑瓊道:“事已至此,追悔何益,究竟是怎樣發現刀劍被盜的?你先詳述一遍。”
鬼偷邢彬道:“屬下奉命折返尋取刀劍時,船隻還在目力以內,誰知待回到船上,遍尋艙中,已不見刀劍影蹤,那時候,江邊還聚集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未散,但據船家說,決無閒人踏上過船舷,屬下仍不放心,曾親自搜查在場百名男女,競未查出可疑的人物,如今已將船家大小六日交船幫扣押,聽修幫主發落,船隻和靈樞仍泊原處,另委幹練之人看守……”
桑瓊注目問道:“你可曾留意過,當咱們離船登岸以後,附近有沒有其他船隻靠泊或離去?”
鬼偷邢彬道:“沒有,據屬下踩探,盜劍之人決非庸手,很可能是由江中潛上船隻的。”
桑瓊一震,道:“怎見得?”
鬼偷邢彬赦然道:“這是屬下推測,也可以說是經驗體會而來回……”
桑瓊忽然想他的“鬼偷”雅號,不禁也為之莞爾,點頭道:“正是,咱們險些忘記你是行家了,那麼,據你檢視的結果,那盜劍之人是怎樣上的船?怎樣脫的身?”
鬼偷邢彬聳肩苦笑道:“屬下說句洩氣話,那傢伙身手高強,只在我上,不在我下,全船內外毫大痕跡可尋,除非他在船隻尚未抵岸前,就已經潛匿船中,趁幫主離船的剎那,盜去刀劍,仍由水中脫逃,此外決無下手的機會。”
桑瓊沉吟道:“這倒是可能的,由此可見,他競是一位水性絕佳的高人。”
鬼偷邢彬道:“所以屬下才自嘆不如,論行竊水上船隻,術語叫做‘鑽底子’,其方法不外‘抽板’、‘靠窗’、‘懸纜’、‘附底’幾種,但只有‘道行’最深的,才敢用‘附底’之法……”
羅天奇聽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