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取得宮主之位的經過。”
路貞貞連忙搖頭,逞然道:“不!你們一定弄錯了,阿兒汗宮宮主本來就是家師,我……
我們不認識誰是耶律翰,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桑瓊含笑凝注道:“姑娘太急,說漏了嘴啦,在下只提過耶律前輩四字,姑娘怎知道他名叫耶律翰呢?”
路貞貞一怔,道:“這……這……”競啞口無詞以對。
桑瓊笑容微斂,接道:“姑娘向來坦率豪邁,不遜男兒,又何必再替令帥掩飾那篡宮竊位的醜行?一個狡猾虛偽如令師之人,值得姑娘為他辯護嗎?”
路貞貞螓首低俯,滿面羞赧,默默無言。
桑瓊微頓又道:“如今事實已擺在眼前,令師篡宮竊位,情有可諒,但他卻不該把這位老人家幽禁地牢,一關十年,受此非人折磨,在下雖然還不能斷言這位老人家是誰,至少,他一定是耶律翰前輩的親人舊屬,當已毫無疑問,令師既自命英雄,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創業建基,似這般竊人名器,囚人眷婢,難道他就不怕報應臨頭……”
路貞貞突然仰起臉來,含淚叫道:“桑少俠,求你別再說卜去了!”
桑瓊正色道:“在下以義責備令師,姑娘或許覺得於情不堪,但西堡與他何仇?何脅持鄧玄,肆予凌辱;南谷與他何恨?他焚谷毀莊,殘殺麥承君父子家人;退一萬步說,就算東莊西堡南谷北宮四大世家雄峙武林,阻礙了令師圖霸之途,這阿兒汗宮主人伉儷,卻是遁世隱居的一雙情侶,他們既無爭霸天下的雄心,更沒有和令師結下絲毫仇恨,他們建宮祁連,只圖安享餘年,決心遠避塵世,又是身殘心碎的可憐人,令師為什麼乘虛使詐,奪彼基業?
為什麼如此心狠手辣,將人家囚禁幽閉在慘無天日的地牢水渠之中?
“姑娘冰清玉潔,明辨是非,似這種滿身罪孽,雙手血腥的師父,姑娘既無法勸其放下屠刀,革面洗心,猶以師徒私誼,處處替他掩飾諉過,時時願為他矢志效死,在下不敢說姑娘愚昧,但是,在下卻要請問姑娘,這樣的犧牲,對令師有何裨益?對姑娘有何代價?姑娘心中只知有師,就不知道天下還有公義和天理麼?姑娘一心只求盡忠於令師,就忍心讓天下人被令師凌辱殘殺,在令師慘酷欺壓之下,過那畜牲不如的日子……”
路貞貞熱淚如潮,痛苦地搖頭叫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求求你!”
桑瓊沉聲道:“不!在下這些話早如刺梗在喉,不吐不快,在下說這些話,非為一己之私,乃是為天下同道而說,更是為了姑娘一生清白而說,這些話說完之後,在下心意已盡,從此為正為邪?為道為魔?為敵為友?全憑姑娘一念以決。”說完,向隱娘揮手示意,隱娘反身背起了瞎眼老婦。
路貞貞淚眼一注,囁嚅問道:“你們要到哪兒去?”
桑瓊道:“自然是帶她離開阿兒汗宮。”
路貞貞搖頭道:“可是,現在光天化日,你們闖不出去的。”
郝休揚眉哂道:“闖不出去也得闖,咱們既然敢來,就沒把 區區阿兒汗宮放在心上。”
路貞貞輕嘆道:“並非我小覷三位,宮中高手如雲,大白天裡,三位即使能闖出宮門,也絕難逃出百里之外,何況桑少俠寬心仁厚,必不願意多肆殺戮,三位相信我這苦命女子,請隨我先去內宮,我另有秘徑送各位離開阿兒汗宮。”
桑瓊沉吟道:“咱們倒不是不相信,只怕因此牽連姑娘。”
路貞貞悽然一笑道:“如今也顧不得這些了,但願能為家師稍贖罪愆,於心已足。”
接著,又對隱娘說道:“為了方便,諸位不妨仍舊恢復易容面目,這位老人家請交給鵲兒,以免引人疑心。”
隱娘未置可否,卻遲疑地拿眼睛望著桑瓊。